重奏世界 第二百九十一章 信徒！从未改变过的意志

“不过现在我倒是真有些……搞不懂艾尔拉思那个家伙的想法，虽说圣福音骑士只能由【罪人】担负，但貌似也不应该……”

看着地面上似乎已经失去所有力量，一动不动的趴着的法耶尔，岳雨楼心中却忽然产生了一丝疑虑，因为根据他的记忆，【龙之力量】是龙神们在神话时代的时候，为了调查各个种族的极限潜力所创造出来的东西，也就是类似于“体温计”的存在，能够方便龙神们随时记录下各个种族在不同时期的族群变化，这也正是龙之力量们为什么会到处乱跑的原因……

但有一点必须说明的是，【龙之力量】并不一定都是以套装的形式存在，因为每个龙神所调查的侧重点不同，所以形式也千差万别，对于使用者的要求也不尽相同，但它们却都具备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拥有强大无比的神力……

而光明之龙艾尔拉思所创造的【圣福音骑士】在所有【龙之力量】里算是比较有特点的一个，因为光明之龙调查的重心是生灵的内心世界，所以【圣福音骑士】也就随之具备了四种不同形态，分别是“闭合”，“忏悔”，“苦刑”，“赎罪”。

艾尔拉思认为人的所有外在因素都是由内在因素而产生的，也就是“相由心生”，所以他直接选择了调查生灵的内心世界，而【圣福音骑士】对于使用者的选择也相当的古怪（这点也体现在了自然梦境守护者上），只有那些曾经犯过相当大的罪恶，或者内心一直被邪恶所侵蚀的，但又始终保持着灵魂最后一丝纯净的人，才会获得【圣福音骑士】的“青睐”。【圣福音骑士】一开始都是保持着“闭合”形态，直到使用者真正获得“调查者”的资格后，才能够解除【龙之力量】的真正形态，并且根据各人的特xìng，会自动在“忏悔”，“苦刑”，“赎罪”这三个形态中选择一个最“适合”的形态，不过大多数人都会得到“忏悔”或者“苦刑”……至于原因，因为【圣福音骑士】在使用的过程会给使用者带来极大的痛苦，虽然岳雨楼没有亲眼见过，但他很清楚光明之龙的标准是什么，那种痛苦绝对是和使用者所犯下罪恶相等价，之前有多大罪，就会承受多少苦……

可“赎罪”却又不一样，因为同样是痛苦，“赎罪”带来的痛苦却远超之前的两者，“赎罪”不单意味着是要承担自己的罪恶，甚至还要承担他人的罪恶，以自身的痛苦换取心灵的救赎，换取他人的救赎和原谅，在岳雨楼的记忆里，除了神话时代末期那个被人们称为【第一圣徒】的家伙使用过外，漫长的时间里，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承担过“赎罪”形态下的【圣福音骑士】……

“算了……反正他还没有解放，也许他的内心并不怎么符合‘赎罪’的标准，玩家而已……看来是我想多了。”

岳雨楼轻轻摇摇头，将那些关于【龙之力量】的记忆碎片甩出脑海，然后缓缓转过身，可就在他刚向前走出一步的时候，一条铁鞭却倏然划过他的视野，在他还没用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条铁鞭便在他面前绕了一个圈，然后紧紧勒住了他的元素力场……

“混蛋，你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走了。”

岳雨楼刚一转过头，就看到伤痕累累的法耶尔已经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同时他的右手还握着一条铁鞭，此时他的脸sè虽然非常的难看，但眼中的战意却依旧旺盛，甚至比刚才还要炙热，在轻轻拭去嘴角的鲜血后，法耶尔立即双手握住铁鞭，然后用力向后一拽……

“下来吧！”

咔咔……

那一瞬间的巨力，甚至让岳雨楼都不由自主的朝地面坠了数米，但很快他就稳住了身体，随后任凭法耶尔怎么用力，就是无法将岳雨楼在扯动一寸，不过岳雨楼此时似乎真的有些厌烦了，他面无表情的盯了法耶尔一会，然后缓缓抬起右手……

“是吗，既然你那么不想我离开，那就别后悔……弗兰克斯，给我淹没他们，用最恐惧，最难以忘记的方式将他们送到往生之地！”

随着岳雨楼猛地一握右掌，原本就十分嘈杂的战场忽然平静了数秒，所有的骷髅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管是否在攻击，或者被人攻击，接着它们全都将身体转向了同一个方向，然后步伐整齐的朝那个方向走去，就像那海洋突然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般，只是那个漩涡的中心是一个小小的土坡……

“混蛋！白天魔！你！”

看到自己心中最珍视的“儿女”被无数骷髅慢慢包围，看到那一张张充满恐惧的苍白脸庞，法耶尔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爆炸了，而且此时在他的脑海里，无数过往的记忆开始冒出，那些被他杀死的人，那些雇佣他的人，还有孤儿们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无数的画面交织着浮现在视野里……

“哦？怎么了？你不是说要保护吗？你不是说要承担吗？做给我看呐……”

用手轻轻握住法耶尔的铁鞭，岳雨楼冷笑数声后，便用力一捏，顿时那条铁鞭就在岳雨楼的手中寸寸断裂，而土坡的范围也越来越小……

“不行了吗？所以我说……你什么都做不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何种打算才为教会服务的，但……无论你怎么做，都无法改变一点，曾经的恶，绝对不可能用现在的善去弥补，赎罪……永远只能是自欺欺人的安慰而已！”

“或许你说的没错，但是……”

撑起疲惫的躯体，法耶尔再次飞到了岳雨楼面前，同时他手中的“天谴”也再次高高的举了起来……

“……我还是必须击败你，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他们！”

咣！

一次，两次，三次……法耶尔尽管每次攻击都能突破岳雨楼的大部分元素力场，但却又都无一例外的被地狱天使给打飞出去，而法耶尔身上也会随之多出一些伤痕，他的生命值依旧降低到了危险的水平，但他依旧奋力的朝眼前的敌人进攻着，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只要击败眼前这个男人，对方一定会停下攻势……

“哼！我可没有时间再和你纠缠。”

轰！

随着岳雨楼一声不耐烦的冷哼，地狱天使的手中再次出现了那把红sè长戟，并猛地往上一抽，而法耶尔虽然拼尽了全力抵挡，但奈何实力的差距太大，最终还是在一声巨响之后，被长戟重重抽到了天上……

“那个家伙，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挂掉……算了，反正他是玩家，杀了也没用。”

抬起头看了一会空无一物的天空后，岳雨楼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轻轻挥了挥右臂，顿时那些骷髅便如退cháo般迅速从土坡上消退，并开始成片成片的被吸进弗兰克斯的大门里……

“大家散……”

“赎罪·心魇化兽！”

吼！

忽然，就在岳雨楼准备离开之时，一阵阵凶兽咆哮的声音却开始回荡在整片天空，那一声声的吼叫中不但包含着暴戾，杀戮，更包含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这是……”

猛然抬起头的岳雨楼，视野中倏然出现了法耶尔那急速坠下的身影，而此时他的背后正在绽放着一道耀眼的银光，同时一根根如同蜘蛛脚一样尖锐的银sè金属条开始迅速从他的背后冒出，而那些在土坡上的【圣柜】队员们，一看到法耶尔这副样子，全都大惊失sè……

“父亲！不要！那样你会痛死的！”

“聂！”

“父亲！快停下！”

………………

但此时的法耶尔已经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他现在眼中只有敌人，只有那个白sè的身影，只有那个他一直想要击败的男人，而岳雨楼也终于发现了自己刚才犯的一个错误……

“竟然已经觉醒了！法耶尔，你竟然早就觉醒了【圣福音骑士】！难道你真的拥有一颗赎罪的心！？怎么……”

“混蛋，我早就说过……”

咔咔……

随着法耶尔的急速坠落，他背后那无数金属条以一种更可怕的速度冒出，并开始迅速拼接成一个狰狞的牛首狮身的金属凶兽形象，同时在凶兽的腹部，大量的银sè金属条竟然慢慢的朝法耶尔身体的各处延伸而去，然后一根接一根的扎进他的身体……

“每一根圣钉代表一分罪恶……一根圣钉进入身体的痛苦，就相当于一次凌迟……法耶尔，为了打败我，为了教会，为了一个游戏……你真的值得做到这一步吗……”

“咳咳……白天魔，你给我好好听清楚……”

在两根尖锐的“圣钉”扎进自己的脖子后，法耶尔猛地咳嗽了两声，此时他的背后已经扎满了“圣钉”，看起来仿佛就已经和身后的银sè金属凶兽连接起来的一般，而他的视野也早就被自己的鲜血所模糊，剧烈的疼痛已经开始让他难以思考，甚至每动一下舌头，他都会觉得自己仿佛要被撕裂一般，但即便如此……他还是cāo控着凶兽，朝着眼前的敌人冲去……

“……我从来就没有为这个廉价的教会战斗过，管他游戏，还是现实，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吼！

银sè的凶兽愤怒的张开了自己的大口，两对巨大的爪子奋力向前伸去，将那些元素力场如同草纸一般，撕得粉碎……

“……我从以前开始，从遇到他们开始……”

看着眼前那裹挟着无尽光明之力迅猛袭来的法耶尔，岳雨楼眉头一皱，双手猛地一举，身上的地狱天使随即用力将战戟迎向了那银sè的凶兽……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我所保护的东西……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轰！

两种能量激烈的碰撞最终引发了一场大爆炸，那强烈的气浪甚至让地面上的人都站立不稳，而当人们恢复过来后，立即全部将目光投到了半空那弥漫的烟雾中，所有人都在期待着结果，期待着这场大战的最终结果……

“切……”

很快，岳雨楼那白sè的身影猛地从烟雾里跃出，而此时他的右臂正冒着一缕缕青烟，同时一点点鲜血也开始从他的手心滴落，而随后法耶尔那浑身插满铁条的身躯也随之从烟雾里落出，但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战斗力，整个人无力的坠落到地面上，他的“儿女”们见状也立即围了上去，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失去意识，在被扶起后，右手依旧紧紧握着自己的武器，那双眸子也依旧死死盯着半空中的岳雨楼，其中透漏出可怕的决然……

“这个家伙，还真是……”

岳雨楼看了看自己手心的一道伤痕，这是法耶尔最后拼着命给他留下的“礼物”，低声笑了一会后，岳雨楼便缓缓将右手按到了腰间的长刀上，但当他看到法耶尔那半躺在地上却依旧盯着他的眼神后，身躯立即猛地一愣，接着忽然迸发出一阵会心的笑容，并慢慢将手从刀柄上移开……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闪现到万树之母上的岳雨楼朝众人招呼一声后，便开始转身走向枝干上一根还未枯萎的嫩芽，并将其轻轻摘下，然后按到一旁的歇尔瓦手中捧着的一个盒子里。

“领袖，那个天行者这样冒犯你，难道就算了吗？”

听到歇尔瓦话，岳雨楼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整个人倏然消失在了原地，不过他的话却依旧传进了歇尔瓦耳里……

“没必要了，因为那个男人已经不会输了，他心中的火焰已经无法被熄灭……他是一个真正的信徒，一个真正向往光明的信徒，一个忠实于守护的信徒，只要这个世界还有光明，还有他所要保护的东西……他就无法被击败，而且他还是一个玩家，一个永远也杀不死的玩家……”

没错，当岳雨楼看到法耶尔的双眼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了那双眼眸中的火焰和坚决，只要那时他稍稍露出一点攻击的迹象，对方一定会再次冲上来，他或许可以很轻松消灭掉对方的**，杀死对方一次，但是……对方的心灵却早已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