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法镜 第十章 唯力量论

屁股决定脑袋，这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话。但常鸿，只不过是用这句话来包装自己罢了。

养青鱼冷冷一笑，看向那妖人常鸿：“屁股决定脑袋，可你的屁股从未坐在人这一边，或是蛇这一边。若是你还是人的时候，就知晓了吃人变强的方法，恐怕那时你便忍不住了吧。

在你眼里，是人还是鱼蛇，都对你不重要，无非谁让你变强，你就对谁下手罢了。

不过有时候，你的行为又会与其他人的利益相符合。比如你击杀鱼蛇精怪，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凡人。你吃人，在一定程度上又保护了这千盘山生灵。

但是千盘山因适应不了毒雾魔瘴死去的普通生灵，自然就不在是你的保护行列。适才你故意放任蛇躯，疯狂舞动，压死的生灵，也不在你的保护行列对吗？

如果今日我要杀的不是吃人的蛇妖常鸿，而是吃人的鳞红剑常鸿，却不知你会为了活命，杀死多少人啊。”

常鸿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别说这么直白嘛。你总得给凡人，给千盘山的生灵一点希望，一点幻想。让他们以为我和大家一条心啊。

我一个人，哦不，一个妖活着多无趣啊，总得有些生灵给我提供血食，提供乐子吧。这千盘山中，有智慧的精怪太少了，我又没学过什么点化之术，你知道我玩弄它们，又要给它们希望求生多难吗？

九年了，最终还是只剩下我一个，无趣，无趣啊。”

常鸿独自感慨着，似有伤春悲秋之意，突然话锋一转：“可是，道人，你知道吗？人与妖的界限，真的就分明吗？你知道这天下有多少人变成了妖，又有多少妖变成了人吗？

曾经我是人，鱼蛇对我修行有用，因此凡人在我眼中，便是低贱的奴仆，鱼蛇在我眼中便是铸剑的材料。

如今我是妖，人肉对我修行有用，因此精怪在我眼中，便是低贱的奴仆，人肉在我眼中便是修行的良药。

终究而言，还是力量为上。只要你够强，做人做妖，还不都随你心意。但若是不够强，人或妖的身份，也保不了你的性命。

那么道人，你今日在此，真的够强吗？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么成为妖，做我的奴仆，只要表现出色也不一定会死。要么就做人，立马就被我吞食，化为资粮。”

下一瞬间，养青鱼手中的鳞红剑便飞纵而去，回到常鸿的手中。

“精彩，精彩，果真是人妖转换的一方强手。”养青鱼鼓掌道，“但可笑的是，你还不是至强，就敢如此狂妄。

既然你唯力量论，那我就用你的理论来击溃你，也就是说我要用最绝对的力量杀了你。希望你死之时，也不要不服气。”

“好好好，你若能杀了我，我绝对服气！绝无半个不字。”常鸿长剑一挥，那整个蛇躯全部融化，流淌附着在其身上剑上。

原本不甚高大的常鸿，一下子变成了一丈高低的巨人，其剑犹如门板一般，舞动起来，狂风扫地。

风中隐藏着千万鱼蛇之形状，各有毒素，均不相同，其身又如剑身，剑气爆发，纵横四野，直直朝养青鱼杀将而来。

养青鱼凭虚御风，风来云来，裹挟一道，犹如龙卷，朝着那常鸿杀去。

两相撞在一起，激荡无尽，若有凡人在这方圆数里之内，便必死无疑。便是一般的修道之人，妖魔精怪，也要被这风沙眯眼，遮蔽一切，绝无解说战况的机会。

趁着风云诡变，养青鱼瞬间将自己彻底化作一团先天之气，潜入那常鸿体内，欺负他境界不高，要强势掠夺一切研究成果。

“这是什么？好混乱的思维，这部分应该是常鸿原本的记忆，这部分是蛇妖的记忆，而这部分是常鸿成为蛇妖之后的记忆。

意识为物质所造，用了蛇妖的身躯，他倒是越发的沾染上了野兽的凶厉与残忍了。”

养青鱼躲在其身躯之中，寻找着其仅有的一口先天之气。

“你，你在做什么？”常鸿高声吼叫起来，自己一切研究成果的核心被人触碰，怎会毫无知觉。

境界高一线，那就高的没了边。一心求力量，求杀伐，如何能够长久。唯有老老实实，先打好工业基础，日后爆兵，才能彻底成就碾压之势。

养青鱼此招，算不得爆兵碾压，实在是把国家建设的太好，对面的科研团队，工程师等等带着整套工业设施等等，强压住自己的节操，反手卖了主人常鸿，一心接受诏安，投奔过来。

轰隆一声炸响，常鸿身躯出现一道裂纹。

轰隆又一声炸响，常鸿身躯布满裂纹。

轰隆隆连环炸响，养青鱼从其体内踏步而出。其相关剑法，毒素，鱼蛇物种，吃人修行等等的一切理论知识，实际应用，配套法术，已然全部归养青鱼所有。

“不可能，不可能。”常鸿那布满裂纹的头颅，缓缓地张开了嘴。

养青鱼反问道：“有什么不可能？我说要用绝对力量杀了你，就一定会用绝对力量杀了你。这有异议吗？”

常鸿呆滞地道：“聚合为形散为气，这样的境界，只可能是三学派高层。可你绝不是三学派中人。你到底是谁？”

“一个过路人，一个见义勇为的人，仅此而已。”养青鱼平静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界域还未用出，我还有手段！我不该就这样死去！”常鸿用力高呼，却让他身体彻底分崩离析，化作一大堆肉块，跌落在地。

“我，不该…”

养青鱼看着常鸿的尸体，嘲笑着摇摇头。既然唯力量论，何不坦然接受，自己弱小就去死的事实呢？

所谓的唯力量论，无非是自私自利罢了。

自己强大，便唯力量论，得意忘形，猖狂无比。自己弱小，那便是这不该，那不该，令人作呕。

“天色渐明，我也该回去了。”养青鱼挥袖扬起风云，裹挟一地尸块，往客栈回去，顺道于天空中，施用风力剑气，将那道旁野草杂物，一应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