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道立心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因果不显之人

甩脱西岳使之后，吴毅进入西海之内，粗粗感应饕餮的气息，少说在五千里之外。

对于心魔身而言，不必顾虑人道秩序，这个距离并不算什么，说是瞬息可至也不为过。

但是西海可没有想象中的这般简单，上次的教训，吴毅可是记忆尤新。

尽管近海之地风平浪静，没有多少异样，但是深入之后，便是真仙也不敢妄言自己能够全身而出。

无数年积压而下的死气，浓郁地几乎要演化出一处幽冥死地，当然此言也不算错，过上数劫，说不定真的有蜕变的可能，不会再出现亡物这种东西。

即便是凡人也知道西海不寻常，饕餮不可能不知道，被逼入西海，遇见敌人之强悍，可见一斑。

吴毅心中明白这一切，尽管犹豫了半分，但是还是执意前进，至少要弄明白，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前面数百里，都还平静，但是进入千里之后，就和前次一样，出现了微薄的雾气，当然，这前面这些雾气对于吴毅而言，也没有多少威胁。

要等到深入万里之后，那里的雾气几乎将四方一切都光芒都遮挡住了，那里才是真正能够让仙人陨落之地。而吴毅前次便是无意间闯入这等地界，若非异时空焚皇出手，降临至上界的这道心魔身，几乎没有生路可言。

这一次进入西海，黑莲的第九品花瓣已经凝就而出，假以时日，便是天地至宝，与此同时，吴毅对劫气的运用之道，也上升了一个层次。

但是前次的阴影，还是让吴毅心有余悸，这一次能够进入西海，前路不甚明了，某种角度上说，甚至比前次还要危险。

一路前行，对于沿途遇上的异象，吴毅能够躲避，则尽量躲避，很多类似于海市蜃楼的东西，看着就好像陆地一样，有仙人搬山移海，追逐日月的景象，也有万民祭拜神灵，王朝百官朝拜的景象。

总而言之，倘若不是其中一点劫气也没有，吴毅说不定会将之视为真实，但凡人事，一定有劫气存在，不过是多少的问题而已。

至于为什么之前没有遇上这等景象，而这一次遇上这些海市蜃楼，吴毅则是将之归类为西海的诡异之处，没有深入思索。

当然主要原因是即便吴毅思索，也未必能够思索出一个所以然来，既然如此，留个心眼便是，不可能将时间花在这方面上。

凭借对饕餮气息的感应，吴毅就好像在追赶他一样，饕餮越来越靠近西海深处，随着距离的靠近，吴毅能够明显察觉到饕餮气息的微弱，不说如同残灯奄奄一息，也已然受了重伤。

前方的雾气越来越浓郁，已经影响到了灵识与法力，而且漂浮在大海上空，阴沉沉地，与海水一起，将世界一分为三，吴毅只能够在中间狭窄的空间上通行。

深入西海五千里，吴毅确定自己来到了初次感应到饕餮的位置，但是，明明感应到饕餮就距离自己不远，却好像一山看另一座山一样，无法到达，奇异万分。

收摄四方劫气，吴毅也不再是修道菜鸟了，很快明白了原因，而这个原因，说起来，细思极恐，饕餮好像去了死界，吴毅与他阴阳两隔。

并不是如同修士转世一样，还保留着魂魄不灭，严格而言，修士转世根本和死字不搭边。

而在吴毅观感中，饕餮气息反馈回来，那是半点生气也没有，难以置信，一点生气也没有，就是彻彻底底的衰亡了，于妖仙而言，便是三灾五劫，没有回旋的余地。

只是饕餮明显不可能死亡，那么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吴毅凝视着脚下呈现出幽蓝色的大海，眉头紧锁，难不成要深入其中，一探究竟吗？进去之后，自己不会出不来了吧！

正在吴毅犹疑之时，海水中有一道阴影朝自己游来，起初面露警惕之色的吴毅看出阴影就是那尾鲤鱼之后，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饕餮并不是死了，而是被西海之水浸染，变成和鲤鱼一样的存在了，只不过鲤鱼表现为一身生气，饕餮则是一身死气。

鲤鱼自海水下跳跃而出，尾巴上面的一片鳞片依旧耀眼，上面依附着饕餮的一缕神念，和吴毅所料的一样，因为强敌穷追不舍，迫不得已下，饕餮躲入了海水之中。

然后，饕餮就惊恐地发现，自己全身的生气，都在飞快流逝，一身血肉，尽数消逝，哪怕是一点肉沫都没有留下。相比较而言，鲤鱼则是一半的血肉消失。

尽管经此变故，饕餮的修为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反倒因为脱去皮肉的约束，对吞噬之道的领悟更进一层，不过依旧无法打败敌人，连传出意念都无法做到，便派鲤鱼前来传信。

将鲤鱼派遣而来，可以看作饕餮甩包袱，也可以看作饕餮明白鲤鱼的重要性，倘若身败，不愿亏欠吴毅。

不过此事，还有一事不明，甚至是最为重要的事情，追及饕餮之人，究竟是谁？莫要说饕餮的心性，哪怕是一个普通人，讲述事情的时候，都不会遗忘如此重要的事情。

饕餮不可能瞒着吴毅如此重要的事情，现在吴毅一点消息也无法获取到，有两个可能，一个可能是这位截取了一切与其相关的消息。这样的话，对方的实力就恐怖地紧了。

另一个可能，则是这位没有因果可言，就好像你要传递对方的消息，要说对方的名字吧，但是他没有，要说对方的事迹吧，但是对方同样没有，你如何说，从何说起，最后只能够语焉不详。

不要觉得第二个可能不可能，事实上，携带定运星盘的人身，就完全可以借助定运星盘的力量，隔绝自身，与天地脱离。

只是这个法子也有弊端，不能够与天地脱离太长时间，否则天地启动自发修复，演化出一个个存在来代替吴毅。

若是脱离久了，人身就相当于自我驱逐，沦亡归墟，不可能回到现实世界之中，倘若吴毅回去，那样对于天地而言，吴毅就是一个变数，会降落天劫灭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