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道立心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祭祀之礼，人道秩序

有关海疆四地出现海神的传闻，很早就为大极天子所知，大极天子执掌人道王朝，万民所系，论地位丝毫不会逊色于南海龙王敖壬。

而且人道聚合，万民心念聚合，人道百家教化以圣王安民之法，加之大极王朝延绵万载，前不久统一整片大陆（即上界西土范围），王朝气运前所未有地强盛，所以从某种角度而言，大极天子的地位还要高过南海龙王。

作为上界地位最高的一批人，超凡之事对于王朝普通人而言，可能就是一个笑话，但是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否则道门打入不少的弟子作为间谍，也不至于陨落大半，道门势力他也不是没有渗透进入其中，耳目可谓是通达。

只是，人道终究有人道的局限，大极天子贵为天子至尊，他只是明白海外有仙人，在王朝作乱的妖道便是泛海而来，但是海外的世界究竟为何，他也不知道。

事实上，大极王朝历代帝皇都有暗中探索海外那方超凡世界的打算，船队或大或小，人员少则数千，多则上万，只是多杳无音信，人船两失。

死气重重，灵障阻隔，便是船队有龙运庇佑，一旦离开大陆渐远，龙气消散，补给消失，也免不了一死的结果，能够迷路回归都是幸运的结果。

这方茫茫海域，挡住了大极王朝扩张的脚步，却没有挡住海外超凡世界对大极王朝的侵犯。敌可来，我却不能够往，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换做你是大极天子，突然有一天得到消息说万年死海一朝变为通途，鱼虾成群，你会作何感想？

如果是吴毅，那么第一个想法，便是猜测是不是海外超凡势力有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无关善恶，两个一无所知的势力初次相遇的时候，定然陷入弱肉强食的怀疑之中，能够维系面上的和平都是不错的结果了。

所以，大极天子知道海域出现神祇，自称海神，且自己的百姓皈依者甚众，起初只装作反应不及，明面上并未及时派人调查。

事实上这位老天子则是连着派了好几波禁军前往沿海各地探查，文书不绝于道，以往也有淫神邪饲，但是多是不成气候，这一次，则是来势汹汹，而且出身不凡，短时间就闹出这般巨大的动静来。

最为关键的是，这位海神并不受自己控制，是个莫大的隐患，要知道，这方大陆上一应神灵，想要做大，就必须要受大极王朝的敕封，否则就一辈子是淫神，要被打压。

在准备充分之后，在中都城，天坛，由礼部尚书主持祭祀之礼，大极天子及主要高官尽数出席，而祭祀的对象，便是海神。

三百头牛，三百头羊，三百头猪，一齐宰杀，霎时间哀鸣声四起，场面恢宏，天坛附近，环绕着不去的血气，令人作呕。

天子以如此大礼祭祀一个外神，虽然并未让普通百姓在附近旁观，但是这份心意，还是给足了的，其实于现在的吴毅而言，所需要的，其实也就是这个心意，所谓猪牛羊不过是一种表现而已。

万万里之外的吴毅有所觉察，降落神意，天空乌云升腾，电闪雷鸣，阴云之中，一个人影若隐若现，不可窥见其真容。

吴毅张口一吸，附近的血气尽数纳入肚腹之中，这些血气其实不算什么，关键是血气其中缭绕的信仰香火，于吴毅有用，而且还是一朝天子领高官祭祀，龙气皇运加持，远非寻常祭祀可以比拟。

“兀那神祇，汝名为何，是何来历？”礼部尚书在天子授意之后，昂首问道，伴随其言，龙气升腾，王朝气运压迫而来。

此来不过是吴毅一道神意，事实上，即便是真人在此，也不得不答此问。

漫天人道秩序呼啸，王朝万象显化，将吴毅身边的异象尽数化去，显露出一道身影来，而看见吴毅的真容，在场的几位国之干城，不由得皱眉。

这也太普通了吧！吴毅一身蓝色长衫，平平常常，更无一个随从在侧，也无法宝在外，来的怕不是一个野神。

只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若是真的是寻常小神，不要说在大极天子面前现身了，被礼部尚书喊上一嗓子都要心惊胆战。

当一个神灵失去神秘感的时候，其实也就意味着他无法维持高高在上的地位了。但是，吴毅显露出真容之后，大极天子反倒打消了心中的疑虑，看来果是新近崛起的大神，否则不至于连个随侍都没有。

“吾自西海生，为西海之主！神号无疆！”吴毅轻飘飘地回答道，俯视着大极天子，气势之上，并无怯弱之意。

“汝几时成道，法职为何？为何来我疆土？”礼部尚书傲然正气，临威不惧，除却身后有大极天子支撑外，自身的人望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吾于三月之前成道，镇守西海，此来大陆布道，以全轮回，同陆海之宜！”

接下来，就不是礼部尚书所能够问的了，因为吴毅已经很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目的，是来通好的，并无他意。真假且不论，作为海中之主，合该由人道天子相接待。

吴毅一步步自云巅来到陆地，在侍卫簇拥之中，与天子一同进入社庙，外人一干不入其门。

“阁下既要布道本地，可妨将海上情势告知之？”

吴毅没有隐瞒，也没有必要隐瞒，轮回一开，亡物消亡，这么巨大的变化，这个天子要是不知道的话，未免有些愚笨了。

他问得是海上情势，现在轮回渐趋于完善，亡物日益转世，生气日长而已，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关于道门及水族的事情，吴毅并未有多言。

大极天子含笑，“朕昔日曾与敖震有一面之缘，敢问阁下可知此位否？”

好家伙，这是暗示自己他对上界的事情知道不少吗？吴毅不卑不亢地道：“东海龙王敖震，前不久亦有一面之缘，前来贺道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