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游记 第九十九章 阿尔山北麓

阿尔山北面山形陡峭，远远看去，像一个人八十度角俯冲下山，停在山地的最南边。山地不断向北延伸，到达武至两人站立的山丘下面，继续向北，一直延伸到葬岗山脚。东西向很宽阔，南北向有四五里，全是莽莽丛林。两人脚下是一个很高的石台，有丈五尺见方，站在上面，可以将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

往西看，是不见边际的大沼泽，两条小溪流自东向西注入沼泽里。有限的几个山丘外，多是平地，适宜开垦土地建房居住。王之颜是一次在酒肆听两个佣兵闲话，才知道这里的情况，这地方，在惠州地图上没有标注，是龙祠郡最边缘之地，偶尔有佣兵任务，也是匆匆来匆匆去，几乎不为人知。

武至在台上踱步，他当初听说有这么个地方，非常高兴。泉镇祖地的族人很多，正琢磨找个新的地儿安置族人。经过两狼关时，“无意间”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先让随行的人到莱茵镇等待，自己找机会来看过一次。

这里环境不错，利用好了，能容纳两三万人，武氏可以把这里作为祖地。只是要与人分享，做祖地的打算自然不成。上一次他到这里看过后，就猜测与王之颜有关，才去剑关等他，两人见面后的谈话，印证了他的猜测，才相约再次来看看。

走了几圈，心里已有计较：“你有什么打算？”

“我王家人口不多，目前用不着这里，只是有一个朋友或许能用上，你们也可以建一个分族地。我就想着，能不能趁着惠州府势力还没到这里之前，先把它利用起来，或许以后能用上。这里环境确实不错，就是路挺远，相当于离群索居。”

“听说逐州有水村就是这么来的，开始也是建个休闲地，逐渐改进，才有现在的规模。成为逐州有名的村子，不比我们的祖地差。能不能告诉我，跟你的先祖有关系没有？”武至看着眼前的一切，想到年轻人曾经居住的有水村，非常好奇。

王之颜想了想：“差不多一样吧，如果可以，在将来，这里也会成为第二个有水村，甚至比有水村的前景更好。你看，这里的条件很不错的。至于有没有我的祖上参与，就不知道了，王氏是小族，祖地在希州，以王氏的能力和财力，应该没有参与有水村初建的条件与能力。”

武至一脸的不相信：“你说百余年或者几百年后，有人站在这里问你的后代，当初，他的祖上有没有参与这里最开始的建设，他会不会也这么说？你小子就是警戒心太重，二十不到的孩子，活得跟个八十岁的老大爷似的，累不累？”

“我想他或许会说有可能吧，毕竟我和小泽结婚以后，想不引人注意都难，武氏实在是一个庞然大物，怎么都避不过。现在谈这个问题太早，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一步步走就是，目前需要考虑的，就是可不可以做，别的，多想无益。”

“这会儿看得这么开，不错啊，几百年前，你的先祖在有水村也这么说过吧。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去，学不来你的弯弯绕。说到马封，你们关系很好吧。”

年轻的脸上全是缅怀，与他的年纪极不相称，仿佛经历沧桑的老人，看得武至想发笑，突然想到他可能拥有的庞大财富，心里也就释然，别人一年未必有他一天精彩，经历的多，心就越沧桑，只不过，这小子眼下的神态，会不会是装的？

王之颜语气低沉：“要说和马封认识，还与青青有关。我和青青认识后，经常挨她揍，有一次在菲利普斯城外习练技击，我无意碰着青青胸部，她以为我耍流氓，将我揍的很惨，马封恰巧从旁边经过，说她不该这么欺负人。青青羞怒得很，两人当场打起来，青青被打得够呛，我赶紧拦住马封，一边感谢他的相助、一边让他快走，那也是他们第一次认识，大家熟悉后，两人都觉得不好意思，可惜青青~~”

想到已经逝去的武青青。两人一阵沉默。

武至见他面色哀伤不似作伪，知道他想起两人的过往，一时难以自制。武青青的死对他有多大的打击，武义泽是一清二楚的。武至也因为武义泽的关系，知道得特别多，以至于当初在泉镇时，让他先称呼自己四哥，以示对死者的哀悼。

为了转移注意力，将他从哀伤中引出来，武至好言劝说道：“过去的已经过去，别多想了。做好现在的事，就是对青青最好的报答，相信她在天堂也会笑得开心。目前的事，你有什么打算？需要我们做什么？”

王之颜回过神、对他歉意一笑：“不好意思，让伯父见笑了，实话说吧，很想忘掉青青，忘记我们的过去，只是，她一直在我心里，怎么也忘不了，索性就将她放在心里，不去刻意遗忘，这就是我的经历。顺便问一下，如果可以，你们准备开发这里吗？”

“几天前我就说过，这里很不错，可以做武氏的族地之一。你去过泉镇，那里的人多，已经有些拥挤，如果能迁到这里来，自然是可以缓解人多的压力。只不过，这里的开发需要不少的投入，我对家族钱财有些了解，答应投入莱茵镇的开发，再来这里，就有些有心无力。”

“这里的前景一片大好，既然已经发现，就趁着惠州府没注意前赶紧下手。我的要求是，中间这一片地归我所有，两边的就由你们两家协商，巧的是，这里有两条溪流可以解决饮水问题，别的一步步来。等到成规模后，可以组建一个村部，再以后建镇，成立镇管理所。”

“人数到两百后，开始在周围三十里方圆内对闯入者想办法驱逐或留下，争取一年的时间建成简易村寨，人数达到千余。三年内，再向东和东南修建两条出村路。那时村寨已经建成，就是和惠州府商谈交多少管理费的事，只要和惠州府有了联系，一切就水到渠成。”

王之颜的想法，武至是非常赞成的，他不明白的是，眼前的年轻人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单纯做好事，没人会相信，如果是为了马氏，他们之间是何关系？为什么要拉拢武氏，他一直在疑惑。

“好想法，就是钱的投入多。先期投入可以不考虑，中期和后期的花费，是一个很大的数目，你有什么主意没有？”

“有一些粗浅的想法，等回去与小泽定婚后，我们详谈。”王之颜不愿意在此时多说，武至也不勉强，反正不会伤害到武氏利益，以后可以慢慢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