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江山 第二十九章 阴云

冬天的吴镇，一片忙碌的景象。因为再过不久就到了新年，所以家家户户都忙碌起来，可是勤劳的人们却不知道，巨大的危险已经临近。

皇家部队的调动情况在第一时间就传到了我的手上，没想到庆德老皇帝这回来真的了，看来自知命不长就的他想一劳永逸解决我们江南这个大麻烦。虽然现在并不是和其他势力开战的最佳时机，可是我们江南的部队也不是好惹的。

从手中的情报来看，在汴梁秘密训练的十万骑兵已经和山东五万皇家骑兵汇合，从北边迫近了江南，山东吕家二十五万大军也正枕戈待旦，很有可能和皇家部队同流合污。同时，在燕京的朝廷步兵二十万已经准备完毕，战时动员令已经发出，随时可以出发。而皇帝的告示也已经昭告天下，其他家族会不会落井下石也很难说，毕竟钱财动人心，虽然这几年我们陆家和他们其他几个世家相处的并不错，可是一旦情况对我们不利，谁也不是到会发生什么情况。听说现在有的世家已经开始集结部队了，动向不明。

我们方面，在听说过这一情况后就立刻展开了动员，三十万步兵在三天内可以准备完毕，奔赴战场。十万重骑兵也逐渐集中了起来，精心训练的十多万水军在这场战役中估计派不上什么大用场，不过将巨龙船上的西洋巨炮先拿来御敌也是很好的办法。在此之前的各个战争中，火炮火枪多半是用于鼓舞士气，扰乱敌人阵地，最多用大炮轰几下敌人的城墙，吓唬吓唬守军，而像陆家水军这样装备如此大规模的成建制的装备火炮的部队，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

庆德三十年十二月末，再将安宁和小莺儿她们之后，我在吴镇迎来了奉命赶来的萧风，不对，现在应该叫做萧方。自从兄弟会起义失败并且看到了我们江南欣欣向荣的气象之后，萧风和他的几千属下归顺了我，为了感念他义父方万斤的，也是为了躲过朝廷探子的耳目，萧风把自己的名字改为萧方。对于这样的大将之才，我自然也是用人不疑，直接将十万重装骑兵的指挥权交给了他。对于这个在十年前就连战连胜，并且指挥部队南征北战的青年将领来说，能够带领这样一支攻击力极强，又机动灵活的强大部队，也绝对是一种美好的享受。

和萧风一起来见我的还有被我看好的官前松，这个人大局观和谋略都很好，眼光也很毒辣，被我派去基层历练了几个月之后让他来做我的战时幕僚顺便帮我掌管后勤事宜非常合适。

“参见公爵大人。”两人一见我的面就纷纷施礼。

“现在时间紧急，不要客气，来坐下。”我对他们说，“看来这次皇家是玩真的了。九年前就有一次想对我们动手，不过被我先一步将他们的计划识破了，这一次他们可是明着来霸王硬上弓了。你们看他们在汴梁秘密训练的部队，全部都是骑兵，不是要对我们不利还有什么呢？这次老皇帝就是在赌，赌我们对于他的突袭来不及反应。刚刚得到的情报，他们十五万大军明天就能到达这里，我们这边准备的情况如何？”

“领地内的边防军都已经各就各位，但是家族南边的二十万步兵不宜调动，否则万一南方那几个家族突然翻脸我们就会被前后夹击了。不过我估计这样的可能性不大，包括吕家在内的现在剩下的五家世家，我估计心里都不希望咱们被皇家部队给灭掉。毕竟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的道理这些个老家伙们还是懂得的，九年前的韩吴两家纯属是皇室的偷袭行动大家反应不过来，这次估计真得到了最后关头，大家不会眼睁睁看着陆家被灭掉的。”官前松接着分析道，“不过这几年陆家也的确是树大招风，积累的大量财富也确实让不少人眼红，所以虽然他们不想看着我们陆家被皇帝灭掉，也不想坐视我们就这样强大起来，估计两败俱伤时他们最想看到的结果，至少也要看到一个被削弱的无力再起的江南。而最坏的情况是，我们的部队连北方的皇家军团都抵挡不住，江南不可能守住了，那么各家估计会像野狼分食一样一拥而上，倒是后咱们兵败如山倒就麻烦了。”

萧方接着道；“官先生所言和肖某的想法不谋而合。的确，面对敌人的多点进攻，集中兵力灭其一路是最好的办法，这比层层设防，层层抵抗的消极防御方法要好得多。”

“说起军事行动，我还是不如你的。”我对萧方说：“将军看来，我们灭掉他们哪个部队最好呢？”

“就是他们的十五万骑兵。这是敌人部队的先锋队，也是敌人最精锐的部队。要是我们把他们给一鼓作气的歼灭掉，那么敌人后面的步兵失去了骑兵的支持而且士气低落的情况下只能退兵，而各个世家现在集结部队，多半也只是观观风头。只要我们把北边的皇家部队打退掉，估计连庆德皇帝最忠实的拥趸吕家也会不战自退，哪个家族也不想用自己的老本和我们强大的江南死磕，万一这次给我们挺过去了，他们还有可能要面对无穷无尽的报复。”

“将军说得很有道理。”我赞同道：“那有什么困难吗？”

“有的，虽然我的十万重骑兵完全可以抵得住敌人的十五万骑兵。不过想要全歼这一支部队还是远远不够的，如果我们僵持住，那么禁军二十万甚至五十万人都会陆续而来，到那个时候这场战争将变成一场消耗战，就算我们最终能够打赢，对整个江南来说也是损失惨重。而我们其他可用的在北边还有十万精锐步兵，我们二十万对十五五万全歼他们也不是很有把握。而其他的预备役部队要召集来还需要至少七天，所以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毕竟庆德皇帝这次宣战对我们来说还是太突然了一点，很难再短时间内准备充分。”

我沉思了一会对他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昨日就已经传令陆如龙将军带领手下的寒冰部队赶过来了，凭他们的速度，估计后天就可以赶到。这支部队的前身就是我们陆家的特别部队，不是不相信你萧将军，我敢自负的说，就是你们十万重骑现在面对他们这五万人，输得也一定是你们。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敌人明天就可能来到，我们是现在就正面抵抗还是设个口袋给敌人钻呢？当然最理想的情况是我们还是诱敌深入，骄敌之兵，再将他们包围，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不过这样的话，江南北方这几个县，包括我们现在所在的吴镇的百姓就要遭殃了。我陆寒生不能保护拥护自己的百姓，不能时时刻刻为他们着想，还有什么资格当这个领主呢？”

“公爵大人的话让萧某深感惭愧，想我们当年兄弟会起义也是一心为了百姓着想，可是到了最后跟着我们的善良百姓不但没有过上好日子，反而被杀的杀，逃的逃，各自纷飞。现在想起来，如果我们当初就能像公爵大人这样时时刻刻为着万千苍生着想，也许结果不会是这样。”萧方叹道。

“可是做大事不拘小节啊，公爵大人。比起整个江南生灵涂炭，牺牲几个县还是值得的。”官前松一旁议道。

“让我再想想看吧。”我挥手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