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江山 第三十四章 出路

此时的京城却是一片愁云惨淡，前方兵败的消息传回来之后，朝野上下顿时哑然。面对十五万大军才三天就全军覆没的结局，没有一个朝臣大胆到敢于上奏章要再次兴兵南下的，而要上奏折结束战争，那不是相当于打庆德老皇帝的脸嘛。想庆德皇三十多年也算是兢兢业业，没想到到了最后却遭遇此败，一世英名就快化为乌有，这时候再去上折子谈论这件事情，不宜于虎口拔牙，一心想找死。可是自从皇家部队撤出江南以来，两方虽然没有再次发生冲突，但是关系还是没有缓和下来，边境上部队依然在对峙，战争随时可能再次爆发，这场战争的余波还在继续。

庆德皇帝此时当然最不好受，但每日还在病榻上坚持处理一些重要的奏章以及安排身后的事情。在他来说，江南这个心腹大患短期内既然不可能图之，那么继任者的问题一定就不能再乱了，否则的话，内忧外患之下，江山社稷崩溃就在眼前了，那样自己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也无颜去见列祖列宗。自己的大儿子虽然就目前本身来说，是最好的继承人，可是背后支持的力量太过单薄，要是二儿子皇后和吕家串通一气，那么大乱就将近了。二儿子虽然聪明伶俐，野心和身后的实力也都不小，是个乱世枭雄的性子，可是他的对手实在是太强了，别说是江南的陆寒，就算是吕家的吕承焕也比不上。不过眼前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的情况之下，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希望这个二儿子在自己百年之后能够稳重起来，毕竟作为一国君主和一方诸侯要求是不一样的。现在能希望的就是自己多活几天，把自己傲慢的二儿子稍微扶持一下。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当了三十多年皇帝的庆德也还是没有熬过新年，在万家灯火的除夕遗憾地离开了世间。后来听孙牟的报告我才知道，可怜的老皇帝到死都没有瞑目，临终还在提着让他揪心不已的江南和本公爵。

皇帝的驾崩当然紧跟着的是新皇的登基，皇位的更迭，自然没有空再来管江南的事情，而此时的江宁我公爵府内，也在进行关于整个江南前途的讨论。大年初五的下午，我们陆家掌管各个方面的核心人物齐聚江宁，参加了这次意义深远的会议。

我端坐在首席，俯视着众人道：“首先我在这里要感谢在座各位对江南发展所作出的大力贡献。这次我们取得了让整个大宋都刮目相看的战绩，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江南整体的实力上升，如果没有强大的资金作保证，我们的部队也很难这样轻松的取得胜利。

不过，我们也不能面对胜利沾沾自喜，这次的胜利虽然暂时摆脱了皇家的威胁，但是我们和皇家的矛盾已经激化了。就算这次事件解决了，估计以后还会再次爆发冲突。

而且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江南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到达了一个发展的极限，如果不能再有所突破，必然会被时间所淘汰。这里是孙牟上个月交给我的情报大家可以传阅一下。情报显示，现在江西和福建等地的世家都在模仿我们江南的政策在进行改革。虽然可能没有我们彻底，但是如果我们再无所作为的等上些年，这些地方赶上我们也是指日可待。所以，江南今后到底何去何从，今天还要听各位的意见。”

我的话一说完，底下立刻叽叽喳喳一片议论了起来，大家都明白这次会议是事关我们江南前途和出路的会议。新招募的官员们多表现出了一种热切的期盼来，前一次的改革他们没有第一时参与，这一次自然不容错过。而年长的老一辈的官员则多半忧心忡忡起来，对于我爷爷栽培起来的那一代属下来说，稳定是地方政府最重要的事情。

“我觉得我们还是稳守现在的发展最好。”朱谷当了将近三十年的陆家财政大臣，他的话当然很有影响，“这几年虽然我们江南发展得很快，可是为了建设部队和省内的基础设施以及普及教育，我们的花费也是增长的很惊人。如果在十年前，每年像现在这样支出过亿两白银我是想都不敢想。不过，别看现在我们财政貌似还很富有，可是一场战争打下来，我们估计就穷了。因为我们江南战士的军饷、抚恤金都是全大宋最高的。远的不说，刚刚结束的保卫战，虽然我们取得了胜利，可是花费的火枪火炮弹药费，兵马粮草以及军饷阵亡将士抚恤金，估计就几百万两银子了。这场战争才打几天啊，要是持续时间长一点或者再来几次这样的战争，估计我们财政也吃不消了。”

我看着这个老小子一本正经的说着，恨不得把他一脚给踢出去，要不是担心时候小莺子和我闹我估计当场就跟他翻脸。好在立刻有人接下去说话了。

“我认为从军事上来说，现在是进攻皇家领地的最好时机。”说话的是萧方，他从前线连夜赶来参加我们的会议，“现在庆德皇帝刚刚驾崩，朝野还没有安顿下来，这个时候是最乱的时候。而且皇家部队刚刚新败，士气低落再加上国丧，战斗力估计低下的很，我们部队肯定能够战而胜之。而且听说新登基的皇帝赵哲在朝野还是有很多人反对的，并不是深得人心，如果我们能够拉拢这一部分人，对我们就更是有利。

如果我们现在发兵燕京，可以说是清君侧，也可以说是给皇室贸然入侵我们江南的报复，就算是别的世家也无话。以我们现在的实力，皇室所有部队和吕家加起来也不是对手，更何况吕家到时候为了自己的安全可能和皇室并不站在一条线上。所以说现在是我们夺取江山的最好时机。”

我看着萧方默然不语，其实我也知道，现在乘机夺取江山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他的计划并不是完全成熟。就算不能改朝换代，多占两个省的领地还是轻而易举的。相反如果我不去像皇室进攻，反而可能被世人认为是我们怕了他们，也有可能养虎为患，等到他们缓过一口起来，就反咬我们一口。可是，我心中还是不想向燕京进军。

从前世带来的记忆中，我就非常憎恨中国人自己人打自己人，这只不过是打内战而已，到头来倒霉的还是在对底层的百姓罢了。虽然我也不是善男信女，信奉什么忠君爱国，可是让我在华夏大地上发动战争我还是不愿意做的，这无疑是刽子手罢了，就算是流传到后世，也会被人所不齿。而像李广、马援这样扬威于国外的大将，才是我心中最为赞赏的，所以我这么多年来一直致力于水军的扩张和战船的研制。而今天开这个会的目的，也是想向众人透露我的战略思想，把目光放的长远，向海外进军。不过另我遗憾的是，我的思想还是与这个时代的众人不一致。

就在这个时候，我又听到了一个声音：“在下认为，我们可以向海外扩张，本人前些日子读了公爵大人的著作，才知道原来海外还有那么多异域番邦，现在我们的水军已经非常强大了，如果我们在加大海外贸易的同时，军队也向海外扩张，应该能够取得很大的收获。”

我心中一喜，寻声望去，原来是我的幕僚长官前松，果然不愧是我看好的人，真是知我心意。本来我还想自己把这个提议提出来，不过这样就显得我专断独行了，现在既然已经有人将我的想法讲了出来，那接下去自然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