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掌柜 第三百二十章 救人

“没什么动静啊！”李世奇也手打凉棚向上游张望了半天，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乔三在这黄河之上活了一辈子了，啥事没见过。葫芦渡这一段除了每年春天的凌汛和八月份的洪水之外就没什么好怕的。现在是十月，河水稳得很，你就放心吧！”乔三以为是蔡全无有恐水症，所以出言安慰道。

蔡全无看了半天河水也没什么异常，以为是自己晕船产生的幻觉，也就没当回事，继续摆起了龙门阵。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小船已经过了黄河的三分之二，还有半里地就要到对岸了。这时船后面的两匹马开始躁动起来，又是打响鼻又是咬缰绳，然后急匆匆的向岸边游动，好像要躲避水里的东西。只是缰绳限制了两匹马的行动，小船也被拽的四处摇晃。

两匹马的异常举动，让三人一阵的惊慌。乔三也是一脸的不淡定了，马这种动物都有灵性，它们躁动不安肯定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俺滴个娘来！龙王爷发怒了！”站在船尾的乔三此时脸色发绿，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豆大的汗珠子落在船板上啪啪直响，他的七分酒意全没了。

蔡全无和李世奇也寻声望去，只见上游五里地左右，波涛汹涌，三四丈高的洪峰夹杂着浑浊的泥土倾泻而下，仿佛一条水龙奔腾而下，席卷着两岸。

远处葫芦渡的那几间破房子和仅存的几根破木桩子瞬间被卷入洪流之中，荡然无存。洪水虽然还没到蔡全无他们这里，但是水面不知何时已经高了起来，平稳的河水出现无数的浪头和旋涡，小船晃晃荡荡的像个醉汉一样艰难的向对岸爬着。

“发洪水了！快划船！”蔡全无一看不妙大喊起来。他在电视上见过黄河洪水的威力，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世奇可没见过这阵仗，紧紧地抓住船帮不知所措。

“快！先把马缰绳解开，马自己能上岸！”还是乔三经验多，冲着二人喊道。

蔡全无手疾眼快，拔出李世奇的贴身短剑，两下就把马缰绳砍断。两匹马奋力的向岸边游了过去。

“你们扶好了！是时候表现真正的技术了！”乔三把地上的半坛子酒一口气喝完，将坛子扔入水中，手持竹篙稳定着小船。

就见这只小船乘分破浪，在浪头的缝隙中游走，就像冲浪的皮划艇似的，在水中拉出一条水线，转眼间就到了黄河的岸边。

不待乔三吩咐，蔡全无抓着李世奇一踩船板，飞身跃上堤岸，然后又是几个纵跃，离开了岸边十几丈，落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老人家快跳上来！”蔡全无放下李世奇，转身又去就乔三。

“来喽！”乔三也不含糊，用大竹篙往下一杵，来了个撑杆跳，凌空蹦起了一丈多高，洪水掀起的浪头贴着他的鞋底子打了过去。

蔡全无伸出双手接住了乔三，跳上了大石头。

他们刚坐下，洪峰就到了。巨浪卷起小船向下游漂去，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巨大的水流排击着堤岸，溅起的水沫子打在三人的脸上一阵的生疼。

劫后余生，三人相视大笑。那两匹爬上岸的战马也来到石头下面，不停地甩着身上的水花。

“老人家，这次要不是您，我们恐怕要葬身河底了。只是这一遭，让您损失了一条船，我知道这吃饭的家伙是万万不能丢的。这有纹银五十两，不知道够不够船钱？”李世奇从怀里掏出了五十两银子递给乔老三。

蔡全无没说话，这次李世奇出门没少带银子，他打算打一打李世奇这个土豪，也来个公费旅游。

“够了！够了！”乔三看到银子两眼一眯来了精神，“两位都是爽快人，我也就不推诿了，这银子我收了！刚才这一劫，吓得我不轻，我的好好地去喝两口压压惊。二位去不去？”

“老人家你且先去，我们歇歇脚随后便去！”李世奇客气道。他想快点到上京，所以委婉的推辞道。

“好！此去十里地有个黑水铺，那里的烧酒和羊肉香得很！我在那里等你们！”乔三说完跳下石头哼着小曲向远处走去。

“我们怎么办？”蔡全无望着乔三远去的背影问李世奇道。

“救命啊！有人吗？”

就在李世奇刚要说话的时候，黄河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呼救声。二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只比较大的船在汹涌的狂浪里上下翻腾，船上十几个契丹打扮的军兵紧紧地抓住船帮不敢松手。

风大浪急，整条船就像小丑手里的玩具，一会高高的抛向天空，一会又被浪头盖过，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咔嚓一声，一块船板被风浪打碎，河水灌入船舱，顷刻间那艘船就变得四分五裂，所有人都落水了。

“救人啊！”掉在水里的辽兵像下饺子一般在水里扑腾着。一个大浪过来将他们淹没，一会儿又露出了脑袋，每个人都在坚持着往河边游来。

“快救人！”蔡全无和李世奇从石头上跳下来，一溜烟的跑到岸边，抄起地上用来救人的长杆子递给水中的辽兵。

别说，这些辽兵也不是传说中的旱鸭子，一个个水性还不错，让二人这么用长杆子接应了一下，一个个的都爬了上来。

“将军！将军还没上来！”几个上岸的辽兵指着远处喊道。

只见十几丈外一个年轻的辽将在水中不停地挣扎，越挣扎越慢，最后眼见着往水里沉去。

“我来！”蔡全无不及多想，长杆子杵地一个撑杆跳跃出十几丈准确的落在了那个小将军的旁边。

蔡全无伸手去拉他，只觉得那人有千斤重，一下把他拉入水中沉了下去。

“我靠！铁甲！”蔡全无这才发现这个小将军头戴铜盔，身穿铁甲，这身装备足有百十斤，不下沉才怪呢！这时要给他脱掉甲胄已经不可能，蔡全无只能运用内力憋了一口气沉到水底，一步步向岸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