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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仕途 第二百三十三章 封赏

作者:孤心书生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3-01-02 22:19:28 来源:笔趣阁

赵顼确实有赏赐沈欢一家子的意思。

他也是从报纸上得知沈欢有后的消息,当时也愣住了,最后才为这位早就结实的亦臣亦友的沈欢高兴。接着就是思虑了,有后对于人生来说,是一件大事。相信很多与沈欢有关系的人都会趁这个机会送点礼物来做贺礼。

他该不该也送点什么呢?

赵顼犹豫了,他贵为帝王,每个举动,就算没有深意,别人也会揣摩成很多原因。赏沈欢,在别人眼里,意义就重大了。他有点懊恼,这个皇帝,做得还真累!连送点什么,都要考虑个一二。

其实更懊恼的是他不知该送什么。钱财的话,说实在的,他也知道,这点沈欢是看不上的。若是官职,也太没道理了,没有借口呀,让对方到海州,本来就有借贬的借口保全的意思,如果这个时候赏赐,这一年的工夫,就白费了。

烦的厉害的他,竟然找来司马光,询问自己该怎么做。

“官家,你……是在问臣吗?”在福宁殿里头,司马光差点站不住了,一个鞠躬,很是生硬。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刚才官家竟然问他沈子贤快有后了,该如何赏赐?

“不错,正是问司马相公。”赵顼点头说道,“你也知道,子贤什么都不缺,朕还真不知道该给他什么才好。”

司马光顿时哭笑不得了,都有点无语了。这个天下,竟然有这样的事,臣子家要生孩子,作为帝王竟然还要问另一个大臣该赏什么?若是往年,司马光早就义正词严地反对了,会以财政结局为借口,又谏一番要节约。

好在如今朝堂总算宽裕许多了,特别是今年以来,财政不大拮据了。不论如何,他免役钱越收越多——民间愿意交钱不愿服徭役的百姓越来越多,也接受了这个免役钱的说法。而有了免役钱,就能招收更多的厢军去服役,一结算,还有结余。这样一来,又加上省掉数万厢军的军饷,这些钱财,就可观了。若再算上邮政驿站裁掉的厢军,这些钱,数目可就大了。

这不,今年以来,这些零零总总,财政就多出了几百万贯,而开支又相对往年来说减了,这样一个算法,哈,大宋朝堂的日子总算有点好过了。至少今年的司马光不像去年一样到处相办法抠钱了——当然,这一切,也是王安石变法举措的作用,可是,大多法令,司马光依然不敢苟同!

正是因为这样,官家说要赏赐沈欢,他才没有反对。他心里也认为官家会在财物上作文章。

想了想,司马光只能答道:“陛下,礼物代表了心意,俗话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陛下贵为帝王,就算赏平常事物,臣子也该奉为宝物小心保管。陛下又何必为送什么苦恼呢?”

赵顼苦笑道:“话是这般说,可子贤不是平常人,朕自不能让他委屈了。司马相公,你也知道让子贤到海州已经是委屈了他,若不在其他地方补回来,朕于心不安呀!”

司马光默然,沈欢是他的学生,能得官家看重,他自也是高兴。不过他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若是官家赏赐太厚,必会引起朝臣注目,有注目就会有羡慕有嫉妒,有嫉妒就会生事,到时就又是祸事了!

沉吟片刻,司马光说道:“陛下,不如这样,从皇家内院里拿出一两件奇珍,赏赐一番也就是了,想必可以令很多人满意了。子贤这个人臣了解,不好财物,必不会对官家产生什么怨言。何况他家也只是传出喜讯而已,能赏赐已经是对臣下的看重了,又不是什么大功大劳!陛下以为如何?”

赵顼叹道:“司马相公,朕就是知道子贤不爱财物,这才为难呀。奇珍倒是可以拿得出手,不过,司马相公,你觉得不应该在其他地方做些赏赐吗?”

“奇他地方?”司马光倒是奇怪了。说实在的,他对沈欢这家伙在海州做的事有满意也有不满,满意自不说了,远在千里之外,依然能混得风生水起,这个免役法还是他献上的。又鼓捣出什么报纸来,引得连京城之人都侧目了;最近还听说要办什么大学,把欧阳老大人都吸引了过去。这孩子,到哪里都不安生呀!

司马光对他既是欣慰又是无奈,这不,连有孩子的信息都能登在报上让天下之人都知道,这……简直是太过了!如果沈欢就在眼前,肯定要给他一顿数落。当然,如果沈欢知道,肯定也会大脚冤枉,这全都是欧阳发那兔崽子搞出来的,与他有什么关系?冤啊!

对于司马光的疑问,赵顼犹豫了片刻,道:“司马相公,别人不清楚也就罢了,可你与朕都是清楚的,现在海州在大搞那个海军。现在郭逵也来报了,说海军进展顺利,过些日子就能有五十条海船左右,可以一次运送上万的海军兵员。没有花朝廷一文钱,就有如此规模,这些都是子贤的功劳呀,而且按他们的计划,这个海船,要达到五百艘以上,能运送十万兵员的规模。到时海上数百海船竞帆而行,是多么壮观的景象!子贤有功如此,若不好好赏赐,朕怎么过意得去?可是海军还保密,不能大张旗鼓去宣传,因此这个赏赐才落下了。不如趁这个机会,一并给子贤赏赐算了!”

“陛下,万万不可呀!”司马光大惊失色,“功必赏,过必罚,这是执政者行事的准则。海军归海军,喜事归喜事。如果陛下在这里大做文章,大家只知道因子贤要有孩子,陛下就大大赏赐——海军是大功,想必陛下不会以钱财之物做赏赐,必会升官加爵。那样的话就坏了,别人不知道有海军之功,只会认为陛下太过宠幸子贤,连赏赐都过了。这样对子贤对陛下都不是好事,陛下,三思呀!”

“啊?”赵顼有点恼了,“朕要赏什么都要看别人的眼色不成?”

司马光道:“有功要赏,臣当然会赞同陛下的做法。可是却不能同意以喜讯作为赏赐的借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打仗还要师出有名,这个升官加爵的赏赐,陛下就打算以这个有后作为借口?这不是糊弄群臣吗,恕臣万万不能同意!”

赵顼顿时无奈了:“可是这个海军差不多要十年才能功成,难道要十年之后才去赏赐?朕恐怕会让子贤寒心呀,再说了……唉,司马相公,说句不好听的话,十年之后,你与朕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到时谁给子贤来奏功?”

司马光心头大震,颤声说道:“陛下何来这等丧气话,陛下正当年少,是大有为之时。陛下虽然不才,却也自认尚可活它二十年,还指望能在陛下一朝终老直至西归!”

赵顼连连笑道:“相公忠心,朕自是了解。朕刚才不过是一时有感,口快而已,相公不必当真。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才是朕现在就要赏赐子贤的初衷呀!”

司马光径自说道:“陛下放心,子贤这个人臣了解,不是贪图功劳赏赐之人。十年时间,他还年轻,自可等得!到时待海军做下更大的功绩,陛下再一并赏了即可!臣也想看着那种场面呢!”

赵顼哈哈大笑,心情好了许多,这个“更大的功绩”是什么,他们两人心知肚明——海军的战略功用,是什么,不就是北望幽云吗?这才是老赵家百年来的愿望所在呀,作为帝王,没有一个不指望有更大的武功!

司马光突然又道:“陛下,若要对子贤好,不如给他更大的自由去做一番事业吧。这个海州,看他经营得很是不错。据说境内交通四通八达,以水泥做路,又坚又快。现在他们又与扬州一道修路,到时在淮南路就会出现两州皆是水泥路相通的景况了!若能给他更多权限,以子贤之才,发挥出来,应当有更大的成就!”

赵顼笑着说道:“朕给他的权限还不大吗?司马相公也许不知道,子贤未去之前,曾与朕有个约定,那就是只要他在海州此前赋税的基础上翻了一倍,其他经济之事,海州都是他说了算!你说,这个权限大不?”

“什么?”司马光惊愕了,他刚才让赵顼给沈欢一些自由,存了一点私心:一是为沈欢考虑,沈欢才华卓著,司马光当然了解,可他也清楚沈欢做事有时候太过骇人了一些,现在远在千里之外的海州,没人管束,估计更会放肆了。人一放肆,难免就要触犯忌讳,那就不是好事了。现在让官家给沈欢一些自由,不过是提前要了个保全的圣旨,一旦出事,还可以补救。

其次就是为了自己一方的利益考虑了。他在朝堂上与王安石一方像剑拔弩张一样,大家都像在做生死搏斗。王安石一方奉行的是征诛之术,对朝臣不合作者都要打压,以至不少耿直的朝臣都给贬了出去,特别是言官,力量越来越小了。现在朝堂里,司马光能倚为臂助的,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就范纯仁苏辙等人而已!

沈欢算是他最大的助手了,沈欢如果能有更大的权限,发挥出更大的功用,也是他这一方的利益所在,若能以此抗衡王安石一方,那估计更完美了。因此,不管是为了沈欢还是自己一方考虑,都要给他这个学生做保做便利——当然,有些事,不能太过了,比如这个升官加爵的赏赐,乍看是很好,可一旦造成坏的印象,于己方就不利了。

赵顼看着司马光惊愕的模样,好像很开心,笑道:“司马相公是否担忧子贤做不出赋税翻一番的成绩出来?若是这样,大可放心了,据朕了解,这个海州与扬州在建的水泥大道,花费就超过十万贯钱!子贤是谨慎人,不可能拿海州本来的赋税投入进去吧?呵呵,想必是有更多的门道了!”

“可是……”司马光担心的就是这个,生怕沈欢脑子发热,在海州乱搞。连与官家约定都搞得出来,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赵顼又道:“若是司马相公还担心,朕还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郭逵来奏说在造海军军船了,三四十艘的规模呢,这个相公是知道的。可有一点你也许不知道,郭逵说了,这些造船的钱,都是子贤那里得来的,有五十万贯之多呢!五十万贯呀,卖了整个海州都没有那般多!也就是说,子贤肯定找到了一个生财的法门,一年比这个五十万贯还要多的法门!”

司马光也给震撼了一把,五十万贯不是个小数目,然而沈欢就拿去建海军了,心疼呀,他忙死累活,为朝廷各处打算,也不过是为了财政宽裕而已,现在好了,他这个学生,径自拿出这般多的钱花了,若是能上交朝廷……那是多么好的事呀,败家,真是败家!

“什么法门,如此赚钱?”司马光像是在喃喃自语。

赵顼听清楚了,笑道:“什么法门,子贤没说,郭逵也没说清楚,看来是他们在做些隐瞒呀!也许是处于别种考虑吧,司马相公放心,朕与子贤是有约定的,只要他交上海州此钱两倍的赋税,其他钱,他怎么用,朕都不会有话说!”

司马光一下子明白了,这个沈欢一定是去海州前就有了考虑,否则怎么会做出与官家做约定的事来,现在好了,眼看几十万上百万贯的钱都给他如流水一般花了出去,他们在这里反而又没有法子!

叹了口气,司马光说道:“是否有那么多赋税,到年底又转运使解到朝廷就知道了!”

赵顼点头不已,他现在也好奇沈欢是如何做出这些功绩来了,也在期盼年底的总结。当然,在此之前,他还要为如何赏赐烦恼。司马光这里是没有确切的回答了,也否认了他升官加爵的主意,这下子他又更苦恼了。

好在除了司马光他还别的选择,那就是处于深宫的曹老太后。作为仁宗朝从皇后到太后再到太皇太后的她,用一句话可以形容——吃过的盐比别人吃过的饭还要多!若是让沈欢来形容,肯定会说她是“老妖”级的人物了。特别是这个时代,出里不好有名的太后,这个曹太后也算榜上有名之人,自也不可小觑。

曹老太后最近迷上了摆弄花草,在她的慈寿宫的院落,用花盆移植了不少御花园的奇花异草。就是在这个深秋的季节里头,也有着不少花草还茂盛着。赵顼来的时候,她就坐在一张椅子上,拿着小剪刀给一盆菊花削减枝条,很认真,很仔细,就像在摆弄一件艺术品一样。

她让下人给官家抬来一张椅子,摆在她的旁边,好让两人坐着说话。看到赵顼犹豫的模样,曹老太后微微笑着遣退了下人,院子里一下只剩他们奶孙二人了。

“官家,是否又遇上什么为难之事了?”曹老太后停下手中的活儿,回头问道。赵顼对这位来太后很尊重,若有闲暇都会来请安,不过若是无事,都会聊些家常之事罢了,现在郑重的模样,肯定又是其他难事了。曹老太后算是人精了,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她也不废话,直接就问了。

赵顼皱了皱每天,他刚从召见司马光那里过来,为的当然是赏赐沈欢一事,他总觉得不给些重大的赏赐就会于心不安,只好把自己的为难都向这位深宫老人说了出来。

听完官家的诉说,曹老太后也皱了下眉头,不自禁说了一句:“这个沈欢,也有孩子了吗?哦,是了,他今年也二十出头了……我们的宝安,也快二十了吧?”

赵顼一愣,怎么扯到宝安公主那里去了?难道说宝安对沈欢感情一事,连老太后都看出来了?不由有点慌了,生怕给这位老太后发现什么。

“娘娘,朕在沈子贤这个年纪,都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只是可惜……有些未养成而已。”他有点哀伤了,这个时代,婴儿出生根本没有保障,特别容易夭折,他有几个孩子都是这样出世没几天就去了,作为父亲,总是哀伤。而且现在看来,他皇室一脉,更有这种忧虑,像仁宗皇帝,做了四十多年的皇帝,最后竟然连一个皇子都养不下来;还有英宗皇帝,也就养活了他三兄弟而已,想来就心酸!

曹老太后开解道:“官家务须太过悲伤,这个子孙多与不多,是天命,天要你多子多孙还是什么,自有其道,顺其自然就是了!给你这样一说,哀家也总算明白你为何会要大大赏赐那个沈欢了,官家赏赐,是大喜,希望能保佑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安全落地,是否?”

赵顼给转移了注意力,强笑道:“娘娘要这样说,朕还真觉得是为了沈家那个未出生的孩子考虑了,哈哈!”

曹老太后也微微一笑,她年纪大了,总有点信天命,当然也不希望看到别人不好,特别是对于一个未出生的孩子,更是关怀。她作为仁宗的皇后,未能留下子嗣,早就遗憾不已,但是作为女人总有一股母性要发挥。这时刻,她也深深同意给沈欢一些赏赐了。

当然,赵顼随便会说出海军一事来,曹老太后好像一直都不喜欢他用兵,这等兵事就不拿出来让她忧心了。现在就纯粹谈怎么就沈家有后来说事吧。

考虑了一下,曹老太后说道:“大臣有后,官家要赏赐也不是没有前例,这是为了告诉那个大臣官家对他很看重。当然了,这个告诉的范围也大了,给赏赐,其他大臣也看在眼里,因此,这个赏赐,如何赏赐,赏赐什么,对于皇家来说,也是有考究的!”

“请娘娘赐教。”赵顼很有兴趣地洗耳恭听。

曹老太后很有深意地反问:“官家很看重这个沈欢?”

“当然!”赵顼肯定地说道,“不瞒娘娘,过些年等这个沈子贤在外头锻炼够了,朕要调他回朝堂好好重用!他的能力比常人要高许多,不留在身边使用,诚然可惜!”

曹老太后点点头,淡淡地道:“难怪官家动不动就要赏赐他了,不过嘛,只是有后这种喜事就要升官加爵,也太过骇人了一点,其他朝臣看中眼里会有别的想发,这对沈欢大大不利呀。这点官家考虑过没有?”

赵顼苦笑道:“这一点司马相公已经与朕说过了,正是如此,朕才要来请教娘娘。”

“哦?怎么回事?”曹老太后追问。

赵顼只能把刚才与司马光的谈话详细说了一遍,当然,那个海军之务还是隐瞒。

曹老太后闻言叹道:“司马君实一生谨慎耿直,就算是他的学生,也不会因私而忘公,这点很令人钦佩。官家,司马君实说的没错,名不正则言不顺,只是有后喜事,就要如此大做文章,确实站不住脚呀!”

赵顼默然,他现在也清楚给沈欢升官封爵不现实了,只能另想其他花样。

曹老太后又笑道:“当然,有时候为君就要使些手段让臣下感恩,恩威并施,才是上位者该有的手段。沈欢也是一方大臣,不说海州那里有头有脸的人会给他送贺礼,想必京城听到消息的人也会有给他送去礼单。那么,作为官家,当然也要有表示了。别的不说,官家赏赐是一件荣幸之事,能让臣子感恩感激,这等事,怎么能不去做?”

赵顼心里一震,像是有了感触,若有所思,末了才问道:“娘娘,朕该如何去做得更好呢?”

曹老太后又道:“官家走入了一个死思路,要赏赐,对象并不一定就是他本人呀!这次是他妻子有身孕,那么……”

“娘娘的意思是说,赏赐一些别的东西给他的妻子?”赵顼眼睛有亮,终于有所悟了。

曹老太后说道:“他的妻子,好像就是王介甫的女儿吧?呵呵,哀家老了,总想打听人家的家庭琐事了。据说此女有才又贤淑,是个好女人……好吧,哀家就直说了吧,赏赐此女,给她一个荣耀的身份,既是赏了沈家,也是赏了王家呀!一举两得,拉拢了两方臣子,这个为君之道方显手段呢!”

赵顼心头狂震,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宫里之人会对这个老太后如此敬畏了,连他的母亲高太后在老太后面前也是一个小媳妇的模样,根本不敢有所逾越——现在都明白了,此等手段,只能庆幸对方是个女儿之身了,而且又生性淡然,对权力并不热衷,否则……

“荣耀的身份”,这是曹老太后给赵顼的提点,他也明白过来,至于赏赐什么,曹老太后就不参合了,由他自己来决定。

八月初五,赵顼通过礼部下了一道圣旨,封沈欢正妻王氏为一品诰命夫人!

这翻举动,在朝堂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与议论。一品诰命夫人呀,有多少人有此荣耀?想必就是连大多数国公的夫人都没有这份荣耀。沈欢不过区区三品大员罢了,他的夫人,却是一品诰命,这……不是乱套了吗?

官家在想什么?很多人,第一时间陷入了沉思。沈夫人未嫁之前,是王安石的闺女,而王安石却是堂堂参知政事,官家这道圣旨,荣耀了沈家之外,更多是让王家脸上有光吧。官家要做什么呢?

不得不说,大家都发挥了极大想象力去猜测这道圣旨的深意,连司马光都不例外了。

“哈哈,这次沈子贤恐怕要苦着脸了吧!”赏赐的圣旨才出京城,王安石的书房里就传来了一声怪笑,当然,这等幸灾乐祸的语气肯定不是王安石发出。王雱此刻很是得意,前几天还在为妹妹怀孕一事而高兴,现在,更骄傲的事发生了——官家竟然封他们王家的女儿做一品诰命夫人!

这份荣耀,他们王家还是第一份,没有理由不高兴!

“嘿嘿,这下看他沈欢如何自持,他不过三品,璇儿却是一品夫人,他见了是否要行礼呢?”王雱刻薄地笑道。

王安石闻言皱眉了,这是一个身为大舅子该说的话吗,何况还有外人在场——这个书房,除了他们两父子外,还有就是吕惠卿。此人今日高府议事,刚好就谈起了官家的这道圣旨。

大家都以为这是对王家的荣耀,甚至还有人说官家要更大重用王安石了——他现在是参知政事,更大重用,也只有相位是个诱惑了。王参政要升宰相的传言,这几日很有市场。不过吕惠卿却表现出不乐观,一脸忧郁。

“吉甫,你在想什么?”王安石叱呵完自己的儿子后,发现吕惠卿并没有在意王雱的话,更没有一样的得意,倒是奇怪了。

吕惠卿反应过来才叹道:“先生,吕某也在想官家这道圣旨是何意思。”

“还有想?”王雱呵呵笑道,“璇儿是我王家的女儿,她的荣耀,不也是王家的荣耀?看来官家对父亲真是不薄,也许真要大用父亲了吧?虽然璇儿现在是沈家的媳妇,这份荣耀,也有他们沈家的份。可是只要一想到沈欢只是三品之员,而他的妻子却是一品诰命了,我就要发笑了,哈哈!”

王安石怒道:“元泽,你是否要为父赶你出去!”

王雱这才停了下口,撇撇嘴不理会了。

吕惠卿摇头说道:“吕某却不敢像元泽兄这般乐观。”

“什么意思?”王安石眉头一跳,吕惠卿之聪明,甚于他的儿子王雱,而且是大聪明大智慧,可想人不能想,每次料事,必能中的。正是如此,深信他的王安石闻言才吓住了。

吕惠卿说道:“正如元泽兄所想,吕某也在思虑沈欢如何自处,他三品,妻子一品诰命,是否很尴尬,很为难?”

王安石也皱眉了,道:“吉甫,这是他们的家事,我等何必多口?”

吕惠卿摇头道:“不是多口,而是多心?”

“多心?”王家父子皆是一愣。

吕惠卿满是担忧地道:“大家都知道,这份封赏,会令沈欢好不尴尬?大家都会想得到,难道官家会想不到?可官家还是下这道圣旨了,那么,会不会有什么深意呢?”

王家父子这才惊住了。

吕惠卿又道:“沈欢向来都得官家欢欣,虽然去了海州,对官家的影响依然还在。像这个免役法,吕某在禁中行走,总能听到官家对它很满意,而且又隐隐有消息说官家要沈欢在海州做一件大事,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可能让官家郑重其事,想必大到连先生都不能告知的程度——反过来一想,这次封赏王氏,很不正常,就算有了喜事,至多也就赏些财物罢了,就算封诰命,也不至于要一品呀!这是不是代表了官家其实是要赏的是沈欢,可因为某些隐秘的原因,不能直接,而是饶了个圈赏他的夫人呢?”

王雱愣住了,王安石亦愣住了。不得不说,吕惠卿确实也是一代人杰,在揣摩人心上,有常人不及的能力。若是赵顼在此,肯定会吓了一跳,以为吕惠卿是从自己肚子里钻出来的蛔虫!

吕惠卿叹道:“虽然吕某也很想把这封赏的荣耀拉到先生身上,可是一想到官家与沈欢的关系,就不敢大意了。官家没有让沈欢出丑的道理呀,先生你想想,连元泽兄都在笑话沈欢,其他朝臣会怎么想呢?”

王安石瞪了一眼王雱,王雱才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思虑了一阵,王安石问道:“那吉甫认为官家此举何意?”

“还不大清楚。”吕惠卿无奈地说道,“吕某倒是想问问先生,沈欢才能如何?官家待之又如何?”

王安石默然良久,才叹道:“若论才能,大家都有目共睹,沈子贤去了海州,做出什么功绩来,大家还不清楚吗?免役法就不说了,单是那个修路,就很热闹呢!报纸上不都有报道吗,现在的海州,已经不大一样咯!现在王某也总是感叹,为何此子不能一心相助老夫,反而要去帮司马君实呢?若有他相助,老夫如虎添翼!”

吕惠卿也叹道:“是啊,不得不说,此人确实有神鬼莫测的手段!去了海州,没有这么多束缚,更见手段了!现在吕某也在后悔了,若是把他约束在京城,有我等看管,想必不能成事。现在好了,去得远,我等鞭长莫及,现在更是司马君实一方的代表人物了!司马君实等人与我等为难,有更有方略与底气了!”

王安石又是叹气,只有王雱一脸的不服气却又不敢说什么。

王安石又道:“至于吉甫问他与官家关系如何?不得不说,官家是个重感情之人。沈子贤与官家少年时代即结识了,比之我等要早了许多,如果说我等是重臣,那么沈子贤就是近臣!重臣重之,近臣近之,这就是官家对待我等与他的区别!”

吕惠卿点头称是,这个“重臣”虽然听上去很好听,是大臣的荣耀;可是,王安石也说了,官家是重感情之人,那么,这个“近臣”就了不得了。重的是能力,近的是感情,有何区别,大家都明了。一想到自己,大家也只能叹气了。

沉默了片刻,吕惠卿沉吟地说道:“这样的话,吕某隐约能猜到官家下这道封赏的圣旨是何意了?”

“何意?”王雱急忙追问。

王安石也静听回答。

吕惠卿幽幽地叹道:“也许元泽兄要失望了。吕某看不出官家要先生更进一步的打算,相反,司马君实的位子也越发稳固了。”

“什么,你这是什么道理?”王雱不信地说。

看到王安石还沉静的脸色,吕惠卿暗自赞叹他的涵养,接着解释说道:“不管别人如何议论,吕某依然认为,这份赏赐,其实更多是给沈欢的荣耀。也就是说,沈欢在海州做出了不为我等所知,在官家心目中却是足以让他官升一品的大事!”

“官升一品!”王安石也吓了一跳,喃喃不已,他贵为参政,以翰林学士的尊荣,也不过这个地位而已,沈欢到底做了什么,功以至此?

吕惠卿自顾说道:“现在封的是沈夫人,大概是考虑到沈欢此去海州才一年,太早升迁,有害无利罢了。可是,有功总是要赏的,一年不赏,两年也不赏,那么三年呢?到时海州知州到期,他沈欢该怎么用呢?吕某猜想,到时再调他到朝堂,付以重任,应该也能与一品诰命夫人相配了!哈哈,一品大员,我等奋斗了一辈子,求的不就是这样而已吗?可是,人家不过区区二十多岁就达到了,先生,你说我等心酸否?”

王安石明白过来了,如果吕惠卿猜测得没有错,那么,确实是司马光一方大大长势了,而他们努力多年,就这般白费了吗?难怪吕惠卿说到最后都有点癫狂了,唉,将来会是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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