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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离殇 第三十六章丶常韩氏逃荒

作者:岭南翁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04-01 08:16:59 来源:笔趣阁

 

奉天附近的土默特旗又叫蒙古贞,山东登州府闯关东的人进了山海关,很多人都先在蒙古贞落脚。蒙古贞偏北有一座小镇叫务恩尺,务恩尺再往山里走,有一座小屯子叫穷棒子沟。居住了几十户闯关东的山东人,佃户常满仓就住在这里。

这天,家里又断顿了。常满仓望望饿的直哭的三个孩子,面黄肌瘦的老婆,脚一跺,抱起家里唯一的一件羊皮祆就向外走。老婆知道他要当了这件羊皮祆,拦住他哭着说:"这件羊皮祆你不能当,家里连被褥都没有,全靠这件羊皮祆当被子呢,这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你不能整没了。"

常满仓眼睛一瞪,夺过羊皮祆就往外走。

常满仓祖籍山东登州府,父亲闯关东来到了蒙古贞,来时蒙古贞已经没有地了,常满仓父亲给地主耪了一辈子青,到了常满仓这一辈,仍然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吃了上顿没下顿。借了亲戚一间破房子住,全家人靠常满仓给人打短工过活。

三个孩子老大是男孩,十岁。老二老三是女孩,分别是五岁,两岁。男孩穿一条缀满补丁的破裤子。两个女孩沒有衣服,光屁股躲在炕上一堆发黑的棉絮里。

常满仓来到镇上当铺,羊皮祆只当了五文钱。常满仓掂了掂这五文钱,牙一咬,转身进了赌场。

沒多大功夫,常满仓的五文钱就输光了。他晕头胀脑地走了出来,脸色惨白。打算再赢几文,多买几升米回家,不想输的连手里的五文钱都没了。

他摇摇晃晃地往回走,眼前不断晃动老婆面黄肌瘦的脸,光屁股不敢出屋的孩子。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盼望着他带回米的老婆孩子们。

已经是初冬了,寒风料峭,常满仓冻的裹紧衣服。他路过一片小树林,突然一阵心脏的闷痛让他停住了脚步,心口象压了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上气来,渐渐身体也软瘫下来,他瘫软在地上,呼啸的寒风,周围的树木都在远离他而去,慢慢地他觉得平静,安宁,再也不为一家人每天吃不上饭心焦。

过往的行人发现了地上躺卧一个人,到跟前一看,已经僵硬了。

老婆哭得黑天喑地,家里虽然穷,毕竟有男人支撑。现在顶梁柱倒了,已经衣食无着的一家人怎么活下去哬?

亲戚们帮助把常满仓送到山上,张三婶拿来了二升小米,做了一锅粥,老婆孩子吃了顿饱饭。

按照老习惯,老婆沒有名字,娘家姓韩,人们叫她常韩氏。张三婶对常韩氏说:"常满仓已经走了,你得想想你和孩子以后怎么办了。你也养不活三个孩子啊,找个好人家送人吧,你也再往前一步。"

常韩氏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人,她说:"张三婶,我不能把孩子送人,要活活一起,要死死一块。"

张三婶说:"你一个女人,又没房子没地,吃饭都吃不上,用什么养活孩子啊?"

常韩氏说:"我要饭也要把孩子养大。"

张三婶又劝了半天,见劝不动常韩氏,便不再劝了。

第二天,常韩氏就带着儿子出来讨饭。常韩氏拎着打狗棍,进屯挨家乞讨,站在人家大门外,高声叫着:"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给口吃的吧。"

常韩氏走进一座屯子,来到屯子口一座宅院,站在柴门外乞讨。这是一户好人家,主人是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慈眉善目,端半碗剩饭出来,倒进常韩氏手举的碗里。嘴里叹气:"可怜见的,这世道要饭的太多了。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呀,阿弥陀佛。"

又走回去取了两个苞米面窝头递给常韩氏。常韩氏千恩万谢,又一家一家乞讨。

常韩氏来到屯子里一家大宅院的门前,常韩氏站在门外高喊乞讨。这次遇到一户缺德人家,主人长着倒八字眉,老鼠眼,穿着羔羊皮长袍,套一件灰鼠皮坎肩,头顶旱獭皮帽,出来大骂:"来个要饭花子,晦气,快滚。"抬脚把儿子踢了一个跟头。

又唤看家狗来咬。常韩氏急忙挥动打狗棍撵狗,拽着儿子跟头把式地向外跑。倒八字眉还在后面大骂。

半个月后,张三叔看常韩氏带着儿子顶风冒雪去走乡串村乞讨,到处受欺负,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过的实在太艰难。对张三婶说:"听说上荒地面上的扎萨克图王旗地多人少,好活。常韩氏一家去扎萨克图王旗可能好过一些。你劝劝常韩氏,一家去扎萨克图王旗吧。"

张三婶说:"也只有这条路了,我去和她说吧。"

晚上,张三婶来看常韩氏,对她说:"这些年有不少人在蒙古贞过不下去了,就奔上荒地面上的扎萨克图王旗,那里王爷正在放荒,荒地多,人还少,能找到活干,好生活。你们就去扎萨克图王旗逃荒吧。"

常韩氏问:"扎萨克图王旗在哪啊?有多远?"

张三婶说:"在上荒,向西北走,要走两个月。"

常韩氏说:"我带孩子去吧,先要点粮食带上,预备路上没人烟的地方吃。"

张三婶说:"我还有几件旧衣服,你改小了给孩子穿。"转天,常韩氏又拉起打狗棍

    一个月后,常韩氏背着包祆,抱着小女儿。儿子牵着大女儿上路了。孩子们穿上常韩氏改缝的旧衣服,空空荡荡的象袍子。一路乞讨着走向扎萨克图王旗。

    扎萨克图王旗在蒙古贞西北方向,常韩氏带着孩子们越走越冷,到了夜里,大人孩子冻的哆哆嗦嗦,常韩氏就带着孩子躲到屯子住户的屋檐下。

有一天,天降起了大雪,风雪弥漫,北方刮过来的寒风挟带雪花能刺穿人的骨髓。常韩氏带着孩子正走在荒原上,北风卷起满天大雪,呼啸着扫过荒原。常韩氏和孩子就穿一身单薄的破夹祆,寒风扫在身上,脸颊和脚冻得刺疼。再找不到避风的地方,大人孩子都要冻僵在雪地上。

常韩氏和孩子顶着风雪来到一座屯子边上。路边上有一处破房框,常韩氏和孩子躲了进去。

破房框里面三个人,笼了一堆火堆。三个人正在烤火。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向火堆伸开双手。这个人眼神阴森狡诈,游移乱转。穿一件破白茬烂羊皮祆,戴一顶烂狗皮帽子。看见常韩氏和孩子进来,贼眉鼠眼地上下打量常韩氏和孩子。

一个马脸鼠目,窄额猪鼻的男人目光呆滞地坐在火堆旁,穿一件破烂棉袄。

还有一个女人瘦削脸,尖下颏,薄嘴唇,脸色青灰,眼神尖刻。身上烂棉袄也已经露出棉花。

这三个人是跑盲流的,这些跑盲流的漫无目标地在乡镇村屯间流浪,有的打短工,做帮工。有的乞讨索要。还有的偷盗绺窃,坑蒙拐骗,甚至明火执仗抢劫。

盲流常年混迹于街头巷尾,僻野穷乡,居无定所,朝不保夕,残酷的生存压力下,人性中的善良被压抑,自私丶残忍丶凶狠丶阴毒疯狂生长。盲流有自已的江湖准则。

常韩氏和孩子走到火堆,常韩氏对这三个人说:"让我们也烤烤火吧,行行好,都要冻死了。"

尖嘴猴腮的男人一脸怒气,刚要张嘴撵,回头看见常韩氏。眼珠一转,脸上马上堆满笑容,说:"行,行,行。坐在旁边吧。"

常韩氏感激地说:"遇到好人了,儿子谢谢伯伯。"和孩子坐在火堆旁。

尖嘴猴腮的男人关切地问:"你们是逃荒的?从哪来的?去上荒吗?"

常韩氏见尖嘴猴腮的男人关心他们,便告诉他说:"我们是蒙古贞穷棒子沟的,孩子他爹死了,扔下我和三个孩子。家里没地,活不下去了。听说上荒扎萨克图王旗好活,逃荒去上荒。"

尖嘴猴腮的男人眼珠开始转动,对常韩氏说:"我们也去上荒扎萨克图王旗,咱们搭伴走吧,相互有个照应。"

常韩氏感动地说:"让您照顾,真麻烦您大哥了。"尖嘴猴腮的男人奸笑说:"出门在外的勾当,谁还不遇到坎。"

常韩氏从未出过门,以为遇到了好人,把底细都告诉了尖嘴猴腮的男人。尖嘴猴腮的男人知道了这一家是孤儿寡母,脑袋里开始打鬼主意。

烤一会儿火,火堆暗了下去,柴禾烧尽了。尖嘴猴腮的男人不耐烦地吼儿子:"快去拣柴禾,没见火堆快灭了吗?"

常韩氏拽起儿子,紧紧破棉袄,和儿子一起出去拣柴禾。回来添到火堆中,坐在火堆旁打盹。孩子们相互在靠一起睡着了。

常韩氏朦胧中听女人在吼:"你个缺德带冒烟的,天杀的东西,又要打什么坏主意?你干了多少缺德事?沒钱就坑蒙拐骗,有钱就去嫖去赌。跟上你倒八辈子血霉了,到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男人低声吼叫:"闭上你的臭嘴,不然把你也卖了。"常韩氏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是两口子在吵架,也没有在意,又睡了过去。

天亮了,尖嘴猴腮的男人对常韩氏说:"你们就等在这里,那也别去。我去找吃的。"

尖嘴猴腮的男人走进屯子,走到一座青砖大宅院门前使劲敲门。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睨视穿一件白茬烂羊皮祆的尖嘴猴腮的男人,喝道:"要饭的,去别处要去,别弄脏了我家大门。"

尖嘴猴腮的男人忙说:"我是要卖老婆孩子的。"

管家咦了一声:"你干什么要卖老婆孩子?"

尖嘴猴腮的男人把脸皱成苦瓜相,挤出几滴眼泪,哽噎着说:"实在活不下去了,给他们娘几个找条活路,能逃出一个是一个。"

管家说:"我去看看人。"

尖嘴猴腮的男人连忙领着管家来到破房框。管家走进破房框,盯着常韩氏打量。又扒拉三个孩子。常韩氏正坐在火堆旁,看见尖嘴猴腮的男人领进来一个身穿羔羊皮袍,头戴旱獭皮帽的人,直勾勾地盯着她,正在困惑。这个人又轻佻地伸出手,捏常韩氏的脸。

常韩氏见这个人不安好心,伸手打开他的手,警觉地站了起来。管家顿时恼怒,对尖嘴猴腮的男人嚷道:"你老婆脾气太暴,伺候不了老爷,不买了。"

尖嘴猴腮的男人赶紧说:"孩子他娘年轻,没有见过啥,洗衣服做饭都能干。儿子能放牛,女孩可以当丫头了。你给十两。"

管家回道:"五两。不能多了。"

尖嘴猴腮的男人还要讲,管家抬腿就走。尖嘴猴腮的男人赶紧说:"五两就五两。给钱。"

管家从怀里掏出五两银锞子递给尖嘴猴腮的男人。常韩氏明白了,带上孩子就往外走。尖嘴猴腮的男人赶来阻拦,常韩氏脸色通红,拼命大喊:"他不是我男人,是人贩子。人贩子抢人啦。"推开尖嘴猴腮的男人就跑。

尖嘴猴腮的男人扑过来拽住常韩氏后衣襟,挥手就抽常韩氏一个嘴巴子,骂道:"反了你,你不是我老婆是谁的老婆?给你和孩子找条活路你不走,我拿什么养活你们?都窝在一起等死啊?"

常韩氏急了,回身伸手一把向尖嘴猴腮男人的脸上挠去,"咔哧"一声,尖嘴猴腮男人的脸被挠岀五条血印子。常韩氏大喊:"人贩子,你是谁男人,快出来人救命啊。"

屯子里听到吵闹声,陆续有些村民走过来。管家叫声:"晦气。"向尖嘴猴腮男人要回银子,扭身回青砖大宅院。

常韩氏带着三个孩子转身跑出破房框,向田野跑去。跑了半天,不见身后有人影来撵,常韩氏和三个孩子呼哧带喘地停下脚步,走进附近一座屯子。

常韩氏和孩子们蜷缩在一栋青砖大门檐下,冻得直发抖。宅门开了,出来一个身穿短棉袍的男人,这个人是这家的仆人,正在替主人看门。

他在屋里看见常韩氏和孩子们萎缩在墙根,冻的可怜,出来后指着后面的园子说:"后面有羊圈,你们到羊圈草堆里躲一宿吧。"

说着,便领着常韩氏和孩子们去羊圈。羊圈有盖,顶上遮盖着一层草,挡住了风雪。

常韩氏和孩子们钻进了羊草堆里。过了一会儿,仆人又端出半盆苞米碴子粥,对常韩氏和孩子们说:"趁热吃吧。大风雪天也要不到东西吃。"

常韩氏感动地说:"真遇见好人了,忘不了您的大恩哪。"

仆人说:"你们是逃荒的吧?谁都有遇难的时候,我也是逃荒来的,要了一路饭才活着走到这里。你们要去哪儿啊?"

常韩氏说:"我们去上荒,扎萨克图王旗。听说那里好活。"

仆人说:"那地方现在正冰天雪地呢,天气能冻死人。你们穿这身衣服去不了。我还有几件逃荒时要的破棉祆,你们带上吧。"

回身进院,拿来三件破棉祆。棉祆到处露棉花,但能挡寒气,孩子们穿上马上暖和了许多。

   雪停了,太阳露脸了,天气暖和了一些。常韩氏和孩子们又向西北走,边走边要饭,走了两个月,天气更冷了,他们走到了巴彦昭。

常韩氏看见一座蒙古包,带着孩子们站到蒙古包门口,常韩氏对里面哀求说:"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蒙古包门开了,从里面走去一个老人。这是色格图老人。色格图老人看见他们又饿又冷,脸被冻得青紫,怜悯地说:"你们是逃荒的吧,快进来暖和暖和,孩子都冻坏了。"

色格图老人让他们进到蒙古包里,围绕火炉坐下烤火。又熬了一锅滚热的奶茶,常韩氏和孩子们喝上滚热的奶茶,浑身出了一身热汗,缓了过来。

色格图老人关切的问:"你们是家里遇到难处了,出来逃荒的吧?从哪来呀?"

常韩氏说:"我们从蒙古贞来的。家里遇到坎了,孩子他爹没了,扔下我们孤儿寡母,家里也没有地,活不下去了。听说扎萨克图王旗好活,我们就逃荒来了,找条活路。这里离扎萨克图王旗还有多远啊?"

色格图老人说:"这里已经是扎萨克图王旗地界了。你们从那么远的地方来,是怎么来的呀?"

常韩氏说:"要饭过来的,路上还是好人多,我们才走到这里。"

色格图老人说:"你带着三个孩子能走这么远的路,真有钢啊,有的大老爷们也不如你啊。你比老爷们强。打算到哪落脚呢?"

常韩氏刚强地说:"哪儿能活就在哪儿落脚。无论怎么我也要把三个孩子拉扯大。"

色格图老人心里佩服常韩氏,对常韩氏说:"巴彦昭逃难来的人已经太多了,不好找活干。你们沿着洮儿河向上游走,山东来的池震宇从乌泰王爷手里领了上千垧荒地,正缺人手。你去找他吧。见到池震宇,就说巴彦昭的色格图让你找他的。他就能收留你。给他一家洗洗涮涮的。你的儿子能干活了,给他家放牲口吧。先在我这里歇上几天,再向北走。"

常韩氏感动地说:"又遇到好人了。这一路净遇好人了,不是好人关照,我们母子早饿死在路上了。"

常韩氏一家在巴彦昭住了两天,又起身向北走。临行前,色格图老人送给常韩氏一家一件羊皮袍子,一张羊皮褥子,一袋小米,一捆牛肉干。对常韩氏说:"穷家富路,再向北没有几户人家,你们找不到人家要吃的,带上一点路上吃吧。"

邻居又送来一袋苞米碴子。常韩氏背起粮食,含泪告别色格图老人,离开巴彦昭,继续向北走。

天刚蒙蒙亮,池震宇就起来了。他象往常一样要到马厩丶牛棚丶羊圈察看一圈。走过一座装农具的窝铺时,看到窝铺旁边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走近一看,一个女人领几个孩子蜷缩在窝铺旁边避寒。身上已经结了一层霜。池震宇看这几个人还在动,知道还活着,怕冻坏他们,就喊他们起来。

常韩氏迷迷糊糊站了起来,池震宇说:"快让孩子起来活动活动,一会儿就冻僵了。

常韩氏把几个孩子喊了起来。池震宇问:"你们逃荒来的吧?从哪来呀?"

常韩氏说:"从蒙古贞来,到这里投奔池震宇。"

池震宇说:"我就是池震宇。你们怎么知道我?"

常韩氏高兴地说:"色格图老人让我们来找您。说您这里缺人手,能收留我们。"

池震宇问:"你们去巴彦昭了?"

常韩氏说:"孩子他爹没了以后,我们就出来逃荒了。要了两个月饭,走到巴彦昭,遇到色格图老人,留我们在蒙古包里住了两天。巴彦昭人多地少,不好找活了,他就让我们来找您。他说您善良丶仗义,关照穷人,是侠义汉子,肯定会收留我们母子的。"

池震宇见常韩氏孤儿寡母的没处可去,天寒地冻的要是不收留下来,一家四口肯定过不了冬,就真的冻死在池家窝铺。

池震宇说:"真怪可怜的,就留下吧。家里缺个洗洗涮涮的人,你就帮帮我吧。男孩能干点活了,就去给屯子放牛吧。你们先住这座窝铺,把铁锹啊丶三叉啊搬出去,拣点柴禾把炉子烧起来,暖和暖和。"

池震宇转身回去,从土豆窖里拣了半麻袋土豆,背上给常韩氏母子送去。常韩氏母子已经把窝铺收拾出来,炉子也烧起来了。常韩氏烀了一锅土豆,土豆虽然有些上冻,却是常韩氏母子多少年第一次吃的饱饭。

以后常韩氏每天去池震宇窝铺洗洗涮涮,挣几文铜板工钱。常韩氏给儿子起个名字叫常有福。常有福就在屯子里放牛,每天早晨常有福就去屯子里各家门口喊:"松牛了。"家家户户便打开牛棚,吆喝着把牛赶出来。常有福赶上牛,沿街道向前走。

家家户户都往街上赶牛,街道挤满了牛,满街"吽吽"的叫声。常有福把各家的牛聚在一起,赶上牛群走进田野,上山坡放牛。晚上又赶牛群回屯子,把牛送回各家门口。牛识家,慢吞吞自己回家了。

已经腊月天了,常有福穿的还是一双破单鞋,前面脚指头钻出来了,后面脚后跟露在外面。山上草场盖着一层积雪,牛群拱开积雪吃草。

常有福跟在后面,踩着雪壳向前走。不一会儿积雪就灌进鞋里,常有福的脚冻得猫咬一样疼。冻得实在受不了,常有福脱下单鞋,把脚插进牛刚拉的牛粪里暖和。

晚上回牛棚时,池震宇见常有福两脚牛屎,问常有福怎么回事。常有福带着哭声说:"脚丫子冻得实在受不了,插到牛粪里了。"

问清后,池震宇一阵心疼,叹口气,转身拿了一双旧靰鞡递给常有福。

常韩氏和儿子挣的铜板,让一家人不再为断顿犯愁。常韩氏一家能吃上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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