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夏 第二百三十四章 浑天

顾炎武曾说：“三代以上，人人皆知天文。‘七月流火’，农夫之辞也；‘三星在天’，妇人之语也；‘月离于毕’，戍卒之作也；‘龙尾伏辰’，儿童之谣也。”

尧舜制定历法，将天文知识传授天下。也就是说，当时的诸侯贵族们，都是学习过这些知识的，当然有学霸也有学渣。但是很显然，麻杆是学霸，麻杆的知识掌握的很好。

有穷羿越听头越大，黄道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也就是说，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又四分之一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穷羿虽然没有数过，暂且相信，但是这个四分之一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在印象中，有穷羿从来就没有过过这样的一天，只有四分之一。

“等等，这个四分之一天是怎么过的，早上太阳升一半，然后天就黑了吗？”有穷羿问道。

“不不，这个一天跟平常所说的一天是不一样的，这个是黄道度数。”麻杆说道，“每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四年三百六十六天。”

晚上，有穷羿召来伯因等人。

“首领，我总觉得他们说的是瞎话，我从来就没见过什么四分之一天。”伯因跟有穷羿说道。

“就是，这不是笑话嘛。”武罗说道。

“我就是觉得这有问题。”有穷羿说道，“但是看他那个样子，好像又胸有成竹，不像说假话的。”

“那不如找几个小诸侯来问问吧，不是说尧舜定下来的吗，小诸侯也应该知道。”伯因说道。

有穷羿虽然没学问，但是也不想受骗，于是便召来了几个小诸侯，一问，麻杆说的竟然是真的，一年真的就是三百六十五天，每四年三百六十六天。

“那么这个四分之一天去哪了？”有穷羿追问道。

“这个是黄道运行的度数，不是实际的天数。”小诸侯说道。

“度数？”有穷羿想了想，问伯因道，“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词的。”

伯因想了想，摇了摇头。

武罗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那个白酒就是五十五度的。那个华国的商队说，五十五是酒的度数。”

有穷羿缓缓地点了点头：“没错。但是这个黄道跟酒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可就难倒小诸侯了，他哪里知道黄道跟酒有什么关系。

“对了，我想起来了！”武罗又拍大腿，“好像说是酒里边含有一种叫酒精的东西，这个度数就是表示酒精多少的数字。”

“我也想起来了，这个酒精好像只能是天上有的，所以开口了的酒就必须喝掉，没喝掉的话必须盖上，否则酒精就会自己上天。”伯因也想起来了。

不过有穷羿还是很怀疑，毕竟酒是人能造出来的，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拿酒来！”有穷羿说道。

酒拿来了，有穷羿倒了一碗，放在那里，心想，如果酒精真能上天，这碗酒放一段时间，就会变少的。

第二天的时候，有穷羿发现自己的实验很成功，酒果然少了，剩下来的那些，有穷羿也尝试着喝了，确实味道淡了很多，有如白水一般。

看来人间叫一天两天，天上叫一度两度，有穷羿觉得自己知道了事实的真像。

再去听课的时候，麻杆开始讲月。

“白道运行一周二十九度半，也就是说，一个月二十九天或者三十天。”麻杆说道。

“太阳走的叫黄道，月亮的叫白道，是这样吗？”有穷羿问道。

“没错，首领的领悟力真是强啊！”麻杆满脸堆笑的拍着马屁。

“所以一年有十二个月或者十三个月。”

月亮又讲了一天，有穷羿已经是身心疲惫了，这东西真的不是人能学的。

麻杆再次讲课的时候，又开始讲起了星星。

“二十八宿，等分周天，每七宿为一星期……”有穷羿终于扛不住了，看着麻杆滔滔不绝的讲着，只见嘴动不闻声音。

“是不是今天讲完了星星，就好了？”有穷羿耐着性子说道。

“怎么可能？浑天一千七百六十五星，这才讲了几个？不着急，还多着呢，首领慢慢听。”

“有那么多星星吗？”有穷羿很是怀疑麻杆的话。

“浑天一千七百六十五星，说的只是大星，还有浩瀚如海的星星。只不过那些小星星影响不大，故而圣人没有记述。”麻杆行礼道，“首领可于夜间观星，以首领的智慧，定然能有所悟！”

“是嘛？”

“当然，一年四季，浑天运转，夏夜的部分星冬夜不见。有全年可见者，有四季可见者，这些都是很重要的。”

有穷羿当然还是要验证一下麻杆说的是否正确，毕竟干系到粮食，不能不小心。

夜间，有穷羿走出屋子，抬头看天。

有穷羿开始数呀数呀数星星，一直到脖子酸硬，一小块星空还没有数完。

有穷羿活动了一下脖子，叹了口气，这个种田可真的是难学呀，自己是没有可能学会了，不知道伯因能不能学会，至于武罗，那是肯定学不会了。

有穷羿便不再去听课了，听了也没用。

没几天，那些被选中的人也实在是熬不下去了，陆陆续续的过来请求有穷羿同意他们停止听课。

“那个天文，真的不是我们能学会的！”军士们诉苦道。

有穷羿摆摆手：“行吧行吧！”

逼他们也没用啊。

不过伯因觉得不太妥当：“他们是不是故意弄这些东西来难咱们的？”

有穷羿愣了愣：“有道理啊，这些个东西，那么难，我就不信那些个诸侯都会！”

“那不如再叫几个小诸侯来问问吧？”

有穷羿来回走了几圈说道：“不行，这次不能找他们了。我看他们多有交往，搞不好合起来糊弄我们。”

“那怎么办？除了他们，我们还能找谁来问这个？”

“这倒是个问题啊！”有穷羿也是头疼。

“华伯！”伯因忽然想起来，“他跟这些诸侯似乎有很大不一样！”

“嗯？没错，他们用的东西都是不同的，连战车都是竖着排的两个轮子。”有穷羿顿了顿，“还不用马。”

“但是华伯肯不肯来很难说呀！”伯因说道。

“有什么难说的，他根本就不会来的。”有穷羿对此当然很清楚，“但是他们的商队还是会经常来的，咱们刚收获粮食，应该就快来了吧。”

……

注：隋唐（史载不明）丹元子真人《步天歌》、《仪象考成续编》、近南极星座，古书记载一共一千七百六十四颗星。有一颗星历史记载，在宋仁宗至和元年(西元1054年)五月开始变亮，直到嘉佑元年(西元1056年)三月肉眼不可见，前后历时二十二个月。这次超新星爆发的残骸就形成了著名的金牛座中的星云，叫做蟹状星云。据此补足为一千七百六十五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