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凉赋 四六

第二天早上，四周阴沉，我从灰蒙蒙的漂浮在群山中的朦雾一看，便知道雨来是近在咫尺了。雨，正在天空和山顶蠢蠢欲动，将会肆无忌惮的飘飘洒洒下来。

“看样子，雨要来了！”我微微抬目看着四处，云起山庄的仆人已经醒了，在来来去去的忙碌。

我离开客房，正在向昊天殿迈步的时候，言萍萍静悄悄的来了，“你醒了？这么早？”她带着甜甜的笑，在我跟前目光含情。“嗯，睡不着！”我也用温柔回馈她，我不会怠慢每个心底有我的人。

“我一会儿，就走了！保重，我们再会！”我不想说，但是强惹着不舍的心，还是跟言萍萍说了。昨天晚上，我就在想，怎么跟言萍萍辞别——我要走，离开云起山庄，不能不与她说。因为，在这云起山庄，心底念着我的，只有言萍萍一人。

“怎么？这么快？”言萍萍满目不舍与愁云。我感觉到，她想跟我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

“嗯，我在这里，没有意义。集水寨，也有事情，我需要回去了。来日方长，我们就待你学有大成再相见！”我深深叹息，云起山庄虽然富丽堂皇，需要的物质是应有尽有，但我内心冷冷的，异常的孤独与不适。看来，来自于荒野底层的我，承受不了云起山庄这般的锦衣玉食的生活。

“好吧！”言萍萍双目泪光闪烁，我看着，内心真是疼痛。其实，我又何尝不是想泪流，只不过，我惹住了！我不能让自己的情态去加深她的心乱如麻。

我和言萍萍告别后，直接到昊天殿，我想跟南枯信辞别一下，他是前辈，也是云起山庄的主人。昨天，无关紧要的我，到他云起山庄做客，他待我不错，如果不辞而别，显得我没有礼貌与修养。

“南枯庄主，醒了么？”我急急忙忙赶到昊天殿门前，询问在门口守卫的人。

“刚刚醒！”

“好，那麻烦通报一声，南宫硕平求见！”我给守卫作揖道。

待守卫进去通报，南枯信同意见我时，我才提神醒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与头发。再深深的呼吸后，昂首挺胸的走进昊天殿。昊天殿静静无声，我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与气息。

“南枯前辈！”我看见南枯信在喝茶，面带微笑的给他鞠躬作揖。

“哟！这么早醒了？”南枯信轻轻的放下茶杯，冲我一笑。

“嗯。前辈早！”

“昨晚，休息得怎么样？”南枯信在我面色与眼睛中看见了一些困倦之意，关切的问道。

“很好！很好！”我嘿嘿笑着。昨天晚上，睡觉的客房，是舒服，可睡得晚，早上醒来，身心流露出不深不浅的困倦。

“你找我什么事？”南枯信知道我一起床，便直接到昊天殿找他，肯定是有事情。他害怕我不好说出口，就直截了当的问我。

“昨天，真是多谢您的盛情款待！集水寨，杂事太多，我要回去了，故特来向您辞别！”我给南枯信作揖，礼貌是无可挑剔的。

“这么快，你不能在云起山庄住几日么？我喜欢与你这样的青年才俊交流！”南枯信有些惊讶，他站了起来，面色复杂。他可能是在想，南宫硕平这小子是怎么了，我的云起山庄许多人是想来都找不到机会，他却不想多停留，想立刻离开。

“多谢前辈垂爱！若不是集水寨事情多，我也想在云起山庄住几日，好好向您讨教武学！往后，前辈不嫌弃，我会到云起山庄登门拜访的！”

“竟然如此！我们日后再见！有空，请到云起山庄来！”南枯信看我是去意不改，只能同意了。我要离开云起山庄，需要南枯信差人带我出去，机关密布，我无法独自离开。

我辞别了南枯信，身心轻松的走出昊天殿，迎着晨日的时光，慢慢走下台阶。

“好了！辛苦了！”我出了云起山庄的高墙大院，给带我出来的人作揖道。带我出来的人是云起山庄管家，一个年七十的白发老人，叫端木一真，他算是云起山庄的心腹了，平常的大事小情，皆少不了他。

我离开云起山庄，缓缓的运气，想着雨无法预测，说不定马上就会下，我不可能慢吞吞的走，因此，我决定依靠轻功快速的到达木府，与杨岭赶回集水寨。

我在丽江城的房屋与楼阁上飞跃，如履平地，气息平稳。“看来，我的内力可以！”我目光四瞟，沾沾自喜的前进。其实，有鱼灵珠，我的武功是不差的。我现在的内力，与南枯信、了因师太比较，也不逊色，只是我暂时无法将身体内强大的功力汇聚一处，运用自如而已！

“到了！”我轻飘飘的落在木府门口。木府门口的守卫认识我，他们先是夸赞我武艺高强，再就客客气气的让我进去。

“杨岭！杨岭！”我一跨入木府，便在院中叫喊着杨岭。这时，天上淅淅沥沥的飘雨，山风夹带着浓厚的雾，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吹来。

“统领——！”杨岭从屋里跑出来，见到我，他的眼将我上上下下的扫遍，看我是不是安然无恙的。杨岭与那些江湖武林的人一样，认为云起山庄是龙潭虎穴，无人可以闯。因此，我在云起山庄一夜，他是担忧极了！

“走！我们去见土司大人！”我跟杨岭说。昨天我去云起山庄，没有当面向木初说一声，总觉得是失礼了。

“嗯！”杨岭跟着我。我与杨岭去木府书房找木初，我们从木府仆人的口中知道，木初每日清晨都在书房临字帖。

“土司大人！”我笑呵呵的走进木府书房，果然，木初在里面写字。

“来了？”木初停止运笔，抬头看我。

“嗯！昨日，没向您说一声，去了云起山庄，我失礼了！”我给木初鞠躬道。

“无妨，无妨！你厉害，云起山庄，我想去，还去不了呢！”木初内心暗暗活动，再是破口大笑。云起山庄，木府惹不起，虽然木府土司是丽江大地上的最高行政官，偏偏就云起山庄，他是管不了，所以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尽量的相安无事！

“谢谢您！战马和盔甲，就拜托了！待雨停，我就回集水寨！有空，我再来拜访您！”我向木初说明今天要回集水寨的意思。

“好！放心吧！”木初回道。我在木府，对木府而言，是不安全的，万一被锦衣卫和东厂的密探发现，木府就难逃通匪之大罪。

我和杨岭在木府边吃早饭，边等雨慢慢停止。

此次，离开集水寨到丽江城，事情办得成功，战马盔甲，解决了！我还到了一趟云起山庄，和南枯信相识，与南枯明夏品茶论兵，这是意外而惊喜的收获！

“事情办了！我可以心无旁骛的修炼武艺了！”

我看着飘飘洒洒的雨，表面是气定神闲，而内心在沉重中宁静！我认识到，不能虚度时光了，要不然，我的生命将如天上的雨，飘洒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