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凉赋 八六

我们和纪梵聊得来，就在树下坐下，闲聊起来。

“二位是干什么营生的？”纪梵觉得我与南枯明夏不简单，不是一般人物，想从我们的话中推测出我们的身份。

“我在丽江城开书铺为生，她是我表妹，她爹是画匠！”我微微一笑，面色平静，从容应对，生怕纪梵猜出我们的身份。

“是！”南枯明夏一旁配合着我。

“我看你们接是身怀武功的人，且不低！”纪梵盯向我们，虽然面流笑容，目光却犀利。

“您知道，我们西南之地，穷山恶水，盗匪出没，是平常的事，所以，从小我们被父母送至洛雪观练习武艺，因此会些拳脚！”南枯明夏急中生智的对纪梵说。的确，南枯明夏的回答，是合理的。洛雪观每隔五年，便会收一次俗家弟子，一次收十个，不看背景，只看资质。

“噢！原来是洛雪观的弟子！”纪梵目光猛然闪闪。

“我们只是俗家弟子而已！”我抬手作揖，谦虚道。

“俗家弟子，也不得了！”纪梵给我作揖回礼。洛雪观作为西南武林的泰山北斗，谁人不敬，我们说我们是洛雪观的俗家弟子，纪梵自然尊敬，况且，我们的武功气力，他是已经感受到了，所以深信不疑。

“如此美景，要是一直太平就可以了！”南枯明夏微微叹息，她同我一样，知道我们面前的是统领沐王府五万兵马的纪梵，而不是什么凡夫俗子计凡，所以她想听听纪梵对即将到来的战争有什么看法。

“怎么讲？”纪梵问道，他觉得南枯明夏的话，来得突然。

“不是说，沐王府与云起山庄要开战了么？一开战，不管谁输谁胜，苦的是黎民百姓，到时生灵涂炭啊！”南枯明夏满面愁容道。

“想不到，你一年轻小女子，却心念苍生百姓，老夫佩服！”纪梵一震，他想不到南枯明夏为黎民百姓考虑，不像一般女子，乃巾帼不让须眉，因此暗暗欣赏。

“作为百姓，我们都希望太平，安家立业。真希望沐王府与云起山庄止戈不战！”我看了看南枯明夏，低声应和着。

“是啊！老夫也希望天下太平！永远没有战争！”纪梵看着远山上稀稀落落的村庄，语重心长。

看来，纪梵也不想打战，他也希望百姓安居乐业。他只是出于忠心，出于对军令的服从才移兵至此。

“您觉得沐王府能够胜么？”我轻轻咳嗽，问纪梵。

“这，不好说！不好说啊！”纪梵哈哈大笑，笑得山林响震。

我和南枯明夏同纪梵聊了两个时辰，最后南枯明夏说她乏了，想回家休息，我们才离开，往丽江城放下走去。

“他就是纪梵！”我在路上跟南枯明夏说，我对纪梵暗暗充满了敬意。

“嗯，我知道！”南枯明夏回道，“看来，他也不想打仗！”

“没有人会喜欢打仗！”我看着即将西去的太阳，内心温暖而平静。

我和南枯明夏在丽江城里找个小餐馆，简单的吃了饭，喝了茶，便直接回云起山庄。

当我们抵达云起山庄，到昊天殿时，南枯信正在等我们两个吃晚饭。饭菜接备好，十几个佣人在一旁，随时准备伺候。

“你们再不来，菜可凉了！”南枯信见我们进来，便起身笑道，让我们入座，且招呼静静在一旁的佣人过来伺候。

“您久等了！”我微微鞠躬。

“你们去哪里了？我让人找遍了，找不到！”南枯信率先动筷子，看了看我与南枯明夏。

“我们去走了走，去纪梵的军营附近！”南枯明夏亲自给南枯信倒酒，嘿嘿笑道。

“这太危险了！”南枯信惊道，“没事吧！”南枯明夏是他的命根子，出不得一点危险，所以赶紧敲了敲，没事才安心。

“我没事，您放心！”南枯明夏温柔的撒着娇，让南枯信难以抵御。

“好！好！没事就好！以后，可不能这样！”南枯信笑道，皱纹与微微花白的须发让南枯信显得沧桑。我静静的坐着，看着南枯信已渐渐花白的须发，觉得面前这位不可一世，无人匹敌的西南武林霸主渐渐地老去了，人武功再高，权势再大，都抵不过岁月，让人心底感叹人的渺小。

“我们不枉此行！遇到了纪梵将军！”我对南枯信说，我知道，纪梵其实不想打仗，现在我想知道南枯信是怎么想的。

“噢！真的？”

“嗯，他在他军营附近的山上打猎！和我们遇上了！”我的语气中充满了对纪梵的崇敬。

“他没有发现你们的真实身份吧？”

“没有！”南枯明夏回道。

“纪梵是沐王府的柱石，能征惯战的大将啊！”南枯信说到纪梵，有着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

“您经过纪梵将军？”我有点好奇，想不到南枯信也敬佩纪梵。

“在沐王府经过几次！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军中人才。论武功，他自然不是我对手，可论排兵布阵，攻城掠地，我与他不好说！”南枯信慢慢向我与南枯明夏道来，似乎在回想什么。

“嗯！其实我们两个与纪梵将军聊了许久，他不想打仗，希望天下太平。”我对南枯信说，我想告诉他，不管是纪梵本人，还是百姓，都希望太平。

“看来，他迟迟不进攻，是对我五万雪山虎豹骑的忌惮，也是不想生灵涂炭啊！”南枯信看向殿外残红慢慢消失的夕阳，面色沉重起来。

“是啊！能够不打，就不打！”我自言自语道，当然也是对南枯信说。

“我已老了，没必要再争什么俗世功名。我调雪山虎豹骑回防，完全是防卫云起山庄，以防不测而已！”南枯信非常坦诚的向我说。的确，他已威名满天下，没必要再图什么功名利益。

“只要您和纪梵将军不打，这战就打不起来！”我放心了许多，看来只要纪梵不动手，南枯信就不会动手。

“这自然。屠安，酒囊饭袋之辈，他是不敢独自与我雪山虎豹骑开战的！”南枯信开怀大笑，雄气磅礴。

我翻山越岭，到云起山庄，是想看看云起山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但一路走来，百姓都渴望太平安居，纪梵与南枯信也不想打仗。因此，就算我是白跑一趟了，也真心期盼沐王府与云起山庄，止戈不战，让西南百姓太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