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廖化新传 298、到达夷陵

一行人轻装疾行，在马良的陪伴下，廖化很快来到夷陵城战场下。

汉军已经把夷陵团团围困，围成了一个铁桶。

从外围望过去，汉军在现场至少构成了三层包围。

水军、陆军，步兵、骑兵，汉军各兵种齐聚城下，部队番号让廖化看的眼花缭乱。

马良在前引路，开口说道：“请廖将军再加快点速度，过了前面的营区，最大的那顶帐篷，就是陛下的大营。”

廖化有些迟疑，开口说道：“如果先生不急，不如稍等片刻，等我了解过夷陵战情，有所准备之后，再去觐见陛下，这样一来，如果陛下询问起战况，我也有话可说。”

马良倒也理解廖化的想法，点点头，没有坚持。

一行人调整方向，依旧是马良引路，他和廖化并排骑行。

一边行进，马良一边给廖化做介绍，“这个营区，就是吴班将军统率的部分水军部队，吴将军深得陛下器重，在这场战斗中也做出了不少贡献。”

廖化点点头，他作为一个过来人，对吴班这个名字，简直太熟悉了。

吴班一向以豪爽侠义著称，有一定的统兵打仗能力，族妹又是当朝皇后。

有关系，又有能力，吴班是大汉中后期的重臣。

来日方长，廖化必然会有机会和吴班结识，因此，他没有在吴班的问题上进行过多询问。

队伍马不停蹄的从营区穿行而过，廖化也没有去拜访吴班。

吴班的部队似乎刚刚经历了战斗，兵将们面带疲色，兴致勃勃的谈论风土人情和战事传闻。

即使廖化等人从营区穿行，也没有汉军将士出面阻拦。

吴班的营区，恰恰是汉军三道围城防线最外围那一道的组成部分。

仔细打量起远离夷陵城的第一道防线，汉军在防线上部署了大量兵马，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伤兵和退下休整的疲兵，将士们的战斗力堪忧。

在这道防线上，汉军真正的实力倒并不算强。

这倒也不奇怪，汉军部部署了三道防线，主要兵力肯定放在前两道防线上，这第一道防线只能算是一种补充。

如果重兵防备第一道防线，就等于放任敌军突破前两道，那这三道防线的设置目的，就变得毫无意义。

进入第二道防线之后，立即有几名骑手向着廖化二人走过来。

前方一名骑手，手指按在刀柄上，开口询问：“口令！”

马良看向问话人身边的一名骑手，“陈式将军，这么巧，你还亲自带兵巡逻，这种事情交给下面人处置不就可以了？”

陈式看向问话的随从，语气平淡“收起兵器吧，马良先生不是敌人。”

“让你见笑了，我只是日常巡营，恰巧走到这里，看到了二位……”

陈式看了看廖化，迟疑道：“这位英雄气十足的壮士，看上去有些面生，马良先生可否为我引见一番？”

马良笑了笑，“这位将军就是最近风头很大，陛下念念不忘的人。”

陈式一脸震惊，“莫非，他就是是廖化将军？”

马良点点头之后，陈式主动向廖化道歉，“末将一介武夫，看走了眼，在廖将军面前失礼了，请将军恕罪。”

听到“廖化”这个名字，不仅仅是陈式，随行的汉军兵将们也都一脸期待，仔细盯着廖化。

廖化这才明白，自己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获得了极高的威望。

陈式主动提道：“廖将军不如说上几句襄樊战事经过，也让兄弟几个过过耳瘾。”

廖化摇了摇头，“如果是平时，我一定愿意满足陈将军的要求，可是，我这次匆忙来到夷陵，并不是来玩的，陛下想要见我。”

“我需要尽快赶到一线，对夷陵战场有一个初步了解，随后便去找陛下复命。”

遭到廖化拒绝，陈式并没有生气，他说道：“廖将军人生地不熟，马良先生又是一名文人，不如让末将在前领路，亲自带领二位视察战场情况，同时，也可以帮助将军解答一二。”

廖化拱了拱手，“那就麻烦陈将军了。”

有了陈式的带路，廖化的行动的确省了不少麻烦。

第二道防线可比第一道防线更厚实，营区数量也更多。

越接近夷陵城，汉军将士的盘查力度便越大，不少汉军兵将上前询问口令。

陈式亲自做出回应，而且，他总会在最后多说一句廖化的身份。

沿途兵将无一不肃然起敬的看着廖化。

刚开始，廖化并不习惯将士们的这种目光，见得多了，也就开始接受现实了。

廖化不再考虑兵将们的目光，而是打量起沿途的汉军营地。

驻守第二道围城防线的部队，可比前一道防线上的汉军可靠的多。

将士们不仅仅警惕心远强于第一道防线，现场兵将的武器装备，同样优于一道防线。

汉军军容鼎盛，但廖化却没有在这第二道防线上逗留太久。

很快，众人来到了接近夷陵城的汉军第三道防线。

这处防线同样由汉军大量营地构成。

廖化看到不少武器装备残缺，浑身伤势的伤兵。

这些将士的装备并不像第二道防线上的将士那般精良。

伤兵的伤势或许还比第一道防线上的汉军更严重。

几乎所有兵将的眼里都写满了警惕和小心。

听到廖化名字的时候，将士们的眼里虽然闪过了一丝光芒，但是，疲惫却并没有让将士们做出实质性的行动。

除了汉兵的状态，现场充斥着各种大战的痕迹。

从远处观望夷陵战场的时候，廖化并没有意识到战事会多么惨烈。

亲眼目睹汉军的布置，廖化对守城的江东军主帅陆逊又高看了几分。

汉军将士设置了大量防御工事，现场建造了大量投石车和连弩车。

一些被砸毁的攻城器械来不及转移，残骸散落在各地，除此之外，地面上还留有一些血迹和烧焦的痕迹。

廖化还准备继续接近夷陵城，陈式却出言劝阻了，“廖将军，再往前走，就是战场第一线了，不知什么时候，江东军就会使用投石车反击，石弹可没有长眼，如果将军有个闪失，我没有办法向陛下交代。”

廖化倒也听进了劝阻，而且，站在几人眼下的位置上，已经可以清楚的观望到整个战局，“我军在夷陵战场已取得了绝对的优势，将士们不该保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陈式连忙解释道：“廖将军刚刚抵达战场，不熟悉战况，这夷陵城中的江东军，都已经存了为孙权战死觉悟，他们的抵抗非常激烈。”

“算上辅匡和赵融，我军死在夷陵城下的都督，就已经多达五人，敌人通过夜袭，地道，甚至伪装成我军兵将的方式，对我军发起过多次袭扰。”

陈式继续说道：“我军大多识破了敌人的计策，并且做出应对，但是，江东军却给咱们的军心士气造成了重大损失。”

“其实，我统帅的水军也曾在一线换防过一阵，夷陵城里这支江东军的陆战能力，根本不容小觑。”

陈式明明在涨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马良却没有出言制止，说明他讲的都是真相。

廖化有些疑惑，“江东军我见过，也曾打过，恐怕没有你说的这么强悍吧。”

陈式连连摇头，“末将所说，并无半分虚假。”

指了指面前的投石车，陈式继续说道：“仅仅是为了部署这些投石车，给夷陵城城墙造成破坏，我军就付出了几十台的损失，以及上百人的伤亡，幸好城内的投石车数量不多，我军才成功把攻程器械修建起来。”

陈式的手指移向城墙，“敌军石弹数量开始减少的时候，我军的投石车才真正开始发威，将士们对城墙造成破坏。”

“后来，我军使用蚁附登城、挖掘地道等手段，江东军也会使用滚木落石，以及堑壕战术进行应对，因此，我军的攻势往往无功而返。”

汉军大军云集，现场同样有很多经验丰富的老将，既然汉军迟迟没有攻下夷陵，说明汉军的确想尽了办法，进行尝试。

尽管如此，廖化还是有些不解，他询问道：“既然我军已经顺利毁坏了夷陵城墙，将士们为什么还要采取低效率的围城方式，强行调兵攻城的效果应该更好。”

陈式苦笑道：“我们也曾做出尝试，顺利杀进城，但是，江东军却进行了凌厉的反击。”

“敌人不仅在城墙缺口内设置了木栅栏，进行简易防御，而且，我军进入城中之后，敌人又会迅速组织敢死队偷袭，江东军做好了巷战准备，靠近城墙的房屋里面都埋伏了江东军的死士。”

指了指身边的将士们，陈式说道：“大伙已经尽力了，可是，这进攻夷陵城的事，实在不是人干的事儿。”

陈式对战局的看法很悲观，廖化却觉得大可不必。

战术上或许没有办法实现目标，汉军却完全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达成目的，廖化心中有了计较。

夷陵城内飞出稀稀拉拉的几颗石弹，石弹大多落空了，仅有一颗命中了汉军的一台投石车，中弹的投石车当场毁坏。

汉军投石车仿佛得到了信号，大量石弹朝着夷陵城墙反击了回去。

一直没有作声的马良开口劝道：“夷陵的情况，将军了解了很多，咱们是不是应该觐见陛下了？”

廖化点了点头，向陈式道谢，随后调转马头，朝着刘备大营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