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在宋时 第7章大宋五十万大军守长江

正当北方大元女帝收兵权并在为将来谋划之际，南方大宋，心有不甘的贾似道决心再搏一搏，一封奏折奏上自己备战计划。

芙蓉殿内已经沉迷享乐的赵昀细细品阅贾似道的折子，逐字逐句的扣着。下首贾似道侃侃而谈，给面前这位明君加恩主详解自己的计划。

“官家，元虏兴练内河水师数载，亡吾大宋之心不死，长江天堑已不足恃，建康水师能否御敌尚且存疑，国事危难远胜建炎年间，稍有不慎将生不忍言之事，朝廷断断不可坐以待毙！”

见赵昀没有反应，贾似道压下心凉继续说道：“眼下襄阳是朝廷的大门，襄阳不失荆湖便无恙，即便建康有变顺流而下亦可堪一战！襄阳城有李祥辅坐镇，李祥辅是朝廷良帅，荆湖制置司马步军近七万多数驻扎在襄阳，朝廷大门暂无担忧，但只能算是第一道防线。”

“七万兵马只是第一道防线？那第二道防线呢？”赵昀抚着折子问道，混浊的眸子中有种审视的色彩。

贾似道垂着头没有看见，答道：“臣建议派遣良将能吏，严整长江一线各州府厢军，增强防务，同时在采石等要处修筑城池，严防元虏强渡，并且通好安南等国，结交广南蛮族、大理国主，借粮借兵，抽调广南、福建等路兵马增援长江一线。连同地方厢军，预计长江一线驻防兵力在五十万上下。”

“五十万…………”

不等赵官家消化完，贾似道又道：“臣请官家降诏晓谕四川制置使王坚，严令川蜀各军不得浪战，力保夔州不失，屏障襄阳侧翼。”

赵昀问道：“便全如爱卿所言执行，朕从私库出一百万钱，做劳军之费。整顿各州府厢军，卿可有合适人选？”

贾似道答道：“启禀官家，臣认为江万载江公德高望重，负责整顿一事最好不过。”

赵昀有些奇怪：“卿素与江公不合难道有假的？”

贾似道暗暗叫苦，谁叫咱大宋没人了呀，让李庭芝干你会起疑，派武将既违背祖制你又不放心，靠谱点的文官舍江万载我也想再扣出来一个自己人！要是孟拱、余阶两个元帅材料在一个我至于请自己的政敌出山吗！

“臣岂能因私废公。”贾似道打掉牙往肚里咽，不过有一点贾似道可以放心，以江万载的人品和操守，大敌当前一致对外没的说，不会跟陈宜中一样拔自个儿底裤。

甚至江万载会改变立场支持自己公田法也有可能。

“江州、池州均属要冲，臣举荐向士壁知江州，曹世雄知池州。向曹二人乃军中良将，虽名不见经传，但在川蜀拒蒙兀、战刘整，多立功勋，将才韬略可堪重任。”

这话一半真一半假，向曹二将是有将才韬略，川蜀大战时候二将和高达三人合力，多有取胜。但他二人有个毛病既——厌恶贾似道，贾似道则借机把他二人送走。

“江陵府乃荆湖腹地，是襄阳之后的屏障，元虏若以游骑劫掠荆湖，江陵便是朝廷大军防御跟脚，需要一位良将驻守，臣举荐御前行营左军左厢雄捷军都指挥使高达，高达有大将之才，知江陵府是上上人选。此外御前行营左军右厢横江军都指挥使谢弘可知郢州，兵部职方翟贵可知复州。”这几个是贾似道自己人了。

赵昀颔首不断，随即再问：“汉阳军和鄂州该用何人知啊？”

贾似道咽下嘴里的话，答道：“臣不知，请官家示下。”

赵昀毫不客气道：“朕看向士壁可知汉阳军，曹世雄可知鄂州，互相照应，挡住淮西红袄贼。”

“池州知州朕看赵卯发就合适，江州知州可派广州知州胡孟麟，南昌军朕看汪立信合适。贾卿以为呢？”

贾似道暗吐口气拂袖拱手，闷声应道：“圣明无过官家，臣无异议。”

…………

接了令人头大的圣旨，高达脑仁直疼，打赏传旨太监，让家人做准备，而后去贾府。

等到贾府时，贾似道旧部谢弘已经抱拳应诺。

“恩相尽管放心，只要俺谢弘还活着，就绝不让元兵夺走郢州！”

“出征在即，莫说不吉利的话，有祥辅在襄阳本相放心，到了郢州整顿好厢军，多加操练，多储粮草。”

千叮咛万嘱咐，谢弘拜别，贾似道转头叮嘱起高达。

“高将军应该知道自己肩上担子有多重吧。”

“末将谢相公提拔，到了江陵必全力整备补充精壮，裁汰老弱操练士卒，立下军功不负相公的知遇之恩。”

贾似道呵呵笑道：“高将军有大将风范……荆湖战事若起，宋元两军争夺要地无非襄阳、江陵、鄂州三处，将军切不可丢了江陵，也替本相知会向曹二位将军不可失了鄂州，本相被斗倒是小，元军顺流而下是大。”

高达抱拳道：“末将明白，他二人要是执拗，俺替相公教训他们。”

“相公，俺自信能把江陵厢军整顿好，但是……上头有一个江万载，末将怕他指手画脚，误了国事。”

“这点汝可放心，江公有分寸，不会拿国事可玩笑，汝放手去做。”贾似道又道，“本相在洛阳跟元军交过手，步步为营亦难免败北，要把元兵当成蒙兀人看待，野战厮杀当慎，万万不可小觑。汝和谢弘、翟贵不要生嫌隙，要和他俩个互为犄角。”

“末将明白。”高达连连称道。

隔日启程与江万载、谢弘、翟贵共同前往江陵，在临安的雄捷军、横江军也都被带到荆湖。路上江万载表示了因公忘私的意思，高达等将更是放心。

护着江万载抵达江陵，从转运使、提点刑狱使到通判都来迎接并办宴席为江万载接风洗尘，宴上各种珍馐美味佳肴，熊掌、燕窝、鱼翅、鲍鱼不用说，鹦鹉舌头炒出一盘菜极尽奢侈不下万贯，处子的歌姬风骚的舞娘，各种溜须拍马，把江万载伺候的眉开眼笑。

转首次日，江万载便来了发严查，查出一堆事情。吃空饷，五百人的营吃成百八十个人，士卒久不操练纸甲破损、兵器生锈，在册八十艘战船租借给商人跑货，千五水兵只留个军官，临时抓渔夫凑数；倒卖物资，发往襄阳的二十万支箭镞有五万支卖进了南方土司，售卖生铁，供应襄阳守军的粮库十八万石粮米售卖到北朝换回琉璃、人参、玉器、宝石和黄金，前方将士御寒棉衣官商勾结以次充好；提刑司更是冤案、冤狱连连。

整个江陵官场上下烂到根了，又一次诠释着什么叫〔后方紧吃〕，江万载大力整顿，竟然遇刺还爆发了兵变，幸好江万载曾经是个上战场的文官有点身手，兵变高达轻松镇压。

同样的情况，在郢州、复州、汉阳军、鄂州、江州、池州相继上演，脓包挤破看到的情形令人堪忧，到处都是歌舞升平沉迷享乐，正应了陆游的诗。

艺术源于生活诚不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