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的死不是开始,也远远不是结束。
在这片神忖大地上,不知还有多少个杨素蛰伏着,完善的制度才能约束权力的滥用,很显然,目前还很欠缺。
“官二代”这个词儿,便是权力延伸后的产物。
杨素的人生是个悲剧,悲剧收场了。
大仇得报的陈贵依然毫无知觉,他仍旧痴呆疯癫,而刘子成,在杨素死后的第二天,他独自去了郊外的墓园,给长眠于墓园的小洁送上了一束鲜花,然后抱着小洁的墓缠,哭了整整一天,回来后便大醉一场。
以后的每一天,刘子成的笑容都充满了阳光,看不见一丝yīn霓。多年的心结随着杨素的死烟消云散了,世上有种仇恨是不死不休的,仇人的死亡才能换取自己的重生。
杨素为什么会突然疯?他疯是真是假?他半夜为什么突然从七楼跳下?
这是个永远没有答案的疑问。
叶欢问过刘子成,刘子成咬着牙,不一语。
好吧,那么,就是如此了。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天不报,自然有人来报,叶欢就当他是正常死亡了。
叶欢呢?
叶欢仍在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
他执拗的坚持用太子的身份活在市井中。
他像一棵树,固执的扎根于市井,只有在这里他才觉得安心自在,才不会mí失自我,老实说,经过杨素一事,他对所谓的权贵圈子越排斥了。
一个只有杀戮和争夺,没有真情和温暖的地方,绝对不是他想要的,上流社会的燕翅鲍更比不上巷口老李炸的油条香脆。
猴子和张三老嘲笑叶欢是天生的贱命,想贵都贵不起来,叶欢深以为然。
人生可以有很多种活法,但叶欢是个念旧的人,他只愿安于现状,像个沧桑的老人一般,有一种落叶归根哪儿也不去的执拗劲儿。
杨素死后,他的六家公司被依法查封,西郊的高尔夫球场项目就此荒废,周媚找到了当地乡政龘府,将福利院周边方圆二十多亩地买了下来,并开始建设。
福利院周围已铺好了打高尔夫球用的高级草地,叶欢实地看过以后,便吩咐施工队不要动那块草地,仍旧保持原样,并请了专门的工人维护。
他希望省委常委们引以为戒,勿使放纵……
会议开了两天,人心浮动的江南省委省政龘府在沈总理出面协调安抚后,终于渐渐平静。
暂时平息了江南省委,沈笃礼又马不停蹄赶往宁海市。
他真的很想好好教训一顿那个混帐儿子。
希尔顿大酒店的宴会厅又被周蓉包下,外围被中南海警卫重重围住,密不透风。
偌大的宴会厅里,只有沈笃礼和周蓉二人相对而坐。
当叶欢畏畏缩缩出现在宴会厅门口时,看见的便是沈笃礼那张比屎还臭的老脸。
周蓉见叶欢进来,急忙起身招呼他过来,笑吟吟的mo了mo他的头,自己的儿子怎么看怎么喜欢,连闯祸都透着那么一股子机灵劲儿。
沈笃礼板着脸,重重哼了一声。
叶欢想想,干脆别理他,事情已经做了,爱咋咋地。
放下了思想包袱的叶欢于是大喇喇坐在沈笃礼对面,也没看沈笃礼不怎么友善的脸sè,反而对着满桌子的大闸蟹1ù出了馋sè。
周蓉笑道:“这是正宗的阳澄湖大闸蟹,来,试试……”
叶欢流着口水笑道:“试什么试,肯定好吧……服务员,再给我弄几十只大闸蟹,打包带走!”
沈笃礼冷着脸,沉声道:“你还有脸吃!看看你惹了多大的事!真有本事啊,一出手便闹个天翻地覆。”
叶欢一楞,脸sè也不怎么好看了。
老子摆平杨素凭的是自己的智慧,一没仗老妈的财,二没仗你的权,全是靠老子自己搞定的,你凭什么对我说三道四?
叶欢拍了拍手,斜眼睨着沈笃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错,是我惹的事,怎么着?厉害吧?要签名吗?”
沈笃礼大怒,狠狠一拍桌子,朝周蓉吼道:“你看看,你看看你生的好儿子!”
周蓉跟了沈笃礼半辈子,虽然对他颇多怨言,也不愿见父子失和,于是只好站出来打圆场。
“老沈,你跟自己儿子生什么气?那杨素确实不是个好东西,干了那么多的坏事,罪该至死,儿子做错什么了?”
沈笃礼狠狠瞪了叶欢一眼,重垂一哼。
周蓉转过头望向叶欢时,已变得和颜悦sè,想了想,觉得要缓和父子关系,自然得让儿子对父亲崇拜情节,怎么崇拜呢?自然是老沈年轻时的一些伟大事迹了……
于是周蓉略显夸张的笑道:“叶欢,你知道你父亲是谁吗?知道你父亲是谁吗……”
话没说完,叶欢乐坏了,指着沈笃礼喜滋滋道:“怎么?他不是我亲爹?”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