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江山纪 第五十四章 为亡灵守夜

程武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对刘承业拱了拱手道：“能亲眼看到我大盛盛世降临，能亲眼看到吾皇为我大盛开疆拓土，建立不世功勋，能亲眼看到百姓安居乐业，老臣心满意足。皇上的那些灵丹妙药应该给那些对帝国还有大用的人，应该给那些对盛世有留恋的人。老臣是满足了，是放下了，所以老臣选择了归去，可是还有很多人心有执念，不舍就此归去。”

刘承业闻言不由的点了点头，程武这番话与当日程方圆的一番话极其相似，这一对本家还真是可以。所不同的是程方圆因为慕容歌的出现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执念，而程武却没有这个执念！所以程武功德圆满，选择了离去。刘承业最终飒然一笑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朕要在此祝贺将军了，人生最难得的就是放下，将军真的做到了，朕很是欣慰。”

程方圆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自己的亲人，最终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三个儿子身上。只听其对程修文沉声道：“修文，该说的话为父都于你说的差不多了，今日当着人皇的面，为父要再次对你说一遍，我程家世代忠于大盛帝国，忠于天下，忠于皇上，我程家与国同休。大盛天下太平，我程家可以解甲归田，大盛若有战火，我程家儿郎随时可以拿起手中的剑为国拼杀！大盛天下在，我程家在，大盛天下若是不在，我程家也就不在了，记住与国同休！”

程修文此刻再见家父，泪流满面，跪在地上叩首三次，恭敬的道：“父亲教诲儿子片刻也不敢忘记！此生此世必然终于皇上，忠于大盛，为百姓而战，为大盛而战，父亲放心吧。”

程武的目光落在程修武的神色，温声道：“小武，你记住，你要听大哥的话，你大哥多数时候都是对的，他是我程家的家主，你听他的话就能好好的生活。你从小习武，将来也是要从军的，到了军营爹对你的教诲和对你大哥是一样的，记住此生此世，你都是大盛的臣子！”

程修武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道：“父亲放心了，您是知道的，我向来都是最听大哥话的，从来都不搞事情。儿子明日就进入大盛水军，儿子一定是靠着自己的本事考上去的。”

“好样的！”程武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自己最小的儿子程修明的身上，满眼的宠溺道：“修明啊，其实你应该叫修文，只怪你爹我太想要个做学问的儿子，所以这个名字被你大哥拿了，没想到你却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书生，而且学问还不错。将来若是能考个状元，那我程家就真正的成为文武之家了，你可以不当武将，就好好的做学问，可以做文官啊。”

说到此处程武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眉毛一挑道：“老子和所有的武将一样，从来不喜欢那些文官老夫子，但是咱们的皇上有本事啊，当今庙堂之上的文官，那都是有骨气的很。儿子，做个那样的文官，为父还是会很满意的，记住了吗？”程修明今年十二岁，还是个半大小子，听了父亲的话也不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娃娃只知道哭，不过却是一个劲的在点头。

最终程武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夫人的身上，那目光变得极为温柔道：“小水，你我一世夫妻，你是我今生所有的柔情，这一世我很满足，相信你也是一样的，我先走一步，你好好的。”

程水氏闻言一脸的笑容点了点头，她并没有多言，所有的话在夫君活着的时候都已经说完了，他们已经做了最好的告别，如今还能以这种方式再见一面，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事情了。

程武再次面对刘承业，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最后恭敬的道：“皇上，老臣拜别！”刘承业静静的看着程武的身影消散在虚空中，化作一颗颗青色的光点消失。这是尘归尘土归土了。刘承业转过身去，一挥手，程武的棺材盖啪的一声盖上了。接着只见刘承业的手心金光一闪，六根棺材钉出现在其的手中，刘承业又是一甩手，六根棺材钉精准的出现在棺材盖应该落钉的地方，随后只见其手掌下按，啪的一声六根棺材钉讲棺材盖钉的死死的，严丝合缝。

这原本是儿子该做的事情，但刘承业却做了。程修为兄弟三个见此情景不停的痛哭，他知道这是刘承业给了程家最大的荣耀，这一刻刘承业这个天子竟然充当了一把程武的儿子。

刘承业走到程修为等人的面前，朗声道：“程武将军一生为国，程家满门忠烈，追封程武为大盛护国武成王，以示朕，以示天下对程家的褒奖！”这一刻刘承业异姓封王了。

程府所有人呆若木鸡，因为这是大盛历史上少有的事情，尤其是对死去的人封为，更是头一次。程修文又是悲痛又是欢喜，再次给刘承业叩头道：“臣替家父谢过皇上恩典！”

刘承业闻言却是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朕能做的也就只有给你父亲这点哀荣了，说是为了你父亲，其实朕更多的是为了朕自己心里舒服一些，你父亲，朕说实话，真舍不得！”

刘承业的这一句话使得程家人再次哭成一片，心里对刘承业是十分的感激。刘承业等众人的哭声小了一些，对程修文道：“今夜朕要独自一人为你们的父亲守夜！”

程修文闻言身子不由的一震，惊呼道：“皇上！……”只可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承业给打断了，程修文知道劝不住刘承业，也就不在多言，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棺材旁边。

刘承业坐下之后淡淡的再次吩咐道：“那一壶酒来，今夜朕要和你们的父亲说说话。”

程修武这次却是跑的飞快，没多少功夫就取来了一坛美酒，刘承业一看不由的笑了，极品桃花酿，这是宫里的御酒，他每年都会赐给老臣们一些，程武最爱喝的就是这种酒了。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灵堂之内烛火摇曳，棺材，火盆，白帆，这一切此刻半点阴森的感觉都没有，有的只是浓浓的哀伤和留恋。这一夜刘承业和程武说了很多的话，说的都是一些往事，这一夜刘承业在这灵堂之上将君臣的情意都诉说了出来，这一夜的刘承业很脆弱。

第二日，当程家兄弟来到灵堂之时，刘承业却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一个空空的酒坛放在了棺材上。兄弟三人知道皇上已经回宫，不过还是恭敬的跪在地上行礼恭送，皇帝对程家的礼遇让他们的内心十分的受触动，对大盛帝国的忠心也更上了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