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游记 第七十九章 教席马丁

王之颜一行五人站在管理所三楼，看着索桥上人来人往，对面的观景台上人影游动。小镇的街道充满叫卖声，行人的脚步或匆匆或悠闲，一派朝气蓬勃生机盎然。众人找凳子坐着休息，只有赫里无霜例外，很有兴致的在三楼转圈。

管理所在街道的尽头，再往北就是学塾、管理所和剑阁派共用的大广场，南北向长百丈，东西宽数十丈。学塾在广场东北角，剑阁在西北角，剑阁西面挨着驻军所。其余部分是民居。骑兵在广场训练，马蹄敲击地面震耳欲聋。

镇卫队有三四百人，骑兵六十，他们的任务以周边巡视为主，一旦有大型猛兽来到镇子周围，他们就会出动，将猛兽驱离，保证镇民的田地安全。四人从武义佳口中得知，只有在学塾放假或放学后才有骑兵队训练。在这里，首先保证学塾学子的学习时间。

他们刚到的时候，广场上就有骑兵在训练，此刻，训练已进入尾声。步兵整队入场，黑盔黑甲黑衣黑靴子，黑色长枪外加黑色刀柄刀鞘，镇民称他们“黑甲军”。入场一共八队，每队五列，一列七人，开始是跑步训练，军靴踏在地上整齐浑厚，加上整齐的口号声，显得威武雄壮。

由于步兵训练对学塾的影响不大，他们可以在学塾上课时操练，学生们习惯听着卫兵训练的声音学习。闲暇时，还可以在学塾走廊或者外边看卫兵出练，甚至有教席让学生和卫兵们一起锻炼。很多时候，学塾还会请卫兵操练学生，增加学生的体能体魄。

正步之后是跑步、跑步之后练技击。卫队先是整体习练长枪，然后分成单兵对练。小队捉对练习，分七人一组和十四人一组，总计一个半时辰，井然有序配合密切，可见一贯的操练认真。王之颜从头到尾看得非常入神，看得起劲时，忍不住点头称是。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军队操练，人多有人多的好处，人少有人少的优势，结合大脑里所学，对军队操练有了个初步的具体印象。正摇头晃脑哩，肩膀被人顶了一下：“你看什么看，看得这么入神，想去入军？好像不太行哦，你看他们会同意不。”

几双眼睛盯着他，那眼珠里全是迷惑不解，仿佛王之颜看军队训练，就像要去做逐州府主一样的让人费解。看那么用心干什么，还看得自言自语摇头晃脑的，想要去入军？入军有什么好，有自由自在的游历不够折腾，还想去卫队里大展拳脚不成？

面对众人的疑惑，王之颜只好耐心解释，说自己从小就有入军梦，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没能如愿，心里始终留着一份遗憾。现在看卫队操练，想着自己就是其中一人，能在卫队里走一遭，也不愧人生热血一回。想到高兴处，因此入神。

几人笑笑，怂恿他去队列里训练去。武义泽说，他想要去卫队里呆几天，体验卫队生活，自己可以想办法，让他进剑阁镇卫队。王之颜看着广场上的训练摇摇头，算了，想想可以，真要给别人添麻烦，那就不好。

卫队的操练还在进行，按照武义佳的解释，还需要很久才结束，众人自然不可能一直看卫兵操练。王之颜最先离开，他知道，要是他不走，其余几人为了他的梦想，也会陪着看，以一人所好生众人疲惫，那就太无趣。

几人穿过广场走向学塾，走到学塾边护栏处，看见学塾前的空地里，一个老人坐在椅子里晒太阳，阳光洒在老人身上金光灿灿。看见他们，老人冲武义佳微微一笑，很显然，老人对这个小姑娘有印象。武义佳脆生生地喊“马丁教席好”，快步走进护栏里，走到老人身边。

马丁教席的目光在小姑娘的身上停留一会儿，微笑里很是慈祥，然后才转过目光看向几人。老人与武义泽点头招呼，显然双方认识。等到几人走过护栏靠近老人，他慢慢起身，领着几人往屋里走，武义佳提着椅子走在最后面。

进了屋，老人招呼众人入座，有杂务端上酒水果盘。老人看着武义泽笑道：“武姑娘这次来准备逗留多久，要不要找人陪你逛逛？你的这几位朋友看着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吧，屋舍简陋什么都没有，怠慢各位，不好意思。”

武义泽起身给老人行礼，谢过老人招待，然后落座，看看众人后，回头说到：“谢谢马丁教席好意。我是陪他们来这里游玩的，没有具体的事做，看情况，估计会和他们在这里待一阵子，就是随便游玩，不用找人陪着。”

“像你这样的女孩现在特别少见，刚才你也看见了，武氏枪术大开大合，对剑阁卫队训练大有帮助，你愿意拿出来给他们，让我感动。卫队统领知道你来后，正在来的路上，说是要感谢你的慷慨，留在这里午饭如何，刚才我看见你时就让人去准备，你不会怪我这老家伙多事吧。”

“不会，马丁教席，我正好有事打扰你，但愿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已经没有耽误一说。我老了，你上次来我就该辞职养老，现在是辞去教席了，却发觉自己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本想回老家去的，后来也没去成，想着在这里呆久后有些舍不得，就留下来照看这个院子。今后何去何从，还没想好。”

老人的目光在屋子里转动，脸上全是怀念与不舍。众人正准备安慰几句，屋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武义泽要起身迎接，三道人影闪身进屋，对着她抱拳行礼：“见过武姑娘。”转身看着马丁老人：“学生见过教席。”

老人招呼三人入座：“今天时机不错，你们三人都在，武小友第二次来，她说估计要呆一阵子，你们可以与她多交流。我看你们三人对武氏枪术把握还不够好，找时间多多向她请教一二，亏不了你们。”

“是，教席，请武姑娘多指教。”

武义泽起身还礼：“各位统领说笑了，对于枪术的运用，我自己也不大明白，就是在广场边看你们操练，觉得武氏枪术适合卫队训练用，说不定他们以后去剑阁郡深处也用得着，也就献丑把它拿出来，大家别担心，武氏绝不会追究三位统领的责任，我以我武氏的信誉担保。”

三位统领的脸上有些不自然、也有些欣喜，这事悬在他们头上已经很久，就怕武姑娘不知轻重把武氏绝技传给他们，导致武氏追究。现在这位传艺的武姑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事情就应该能定下来，以后可以放心大胆地教卫队。

见武义泽如此大方，感觉自己三人有些气度不够，不好意思地朝着武义泽笑笑。一位统领再次抱拳：“请武姑娘体谅，这毕竟是一件大事，武氏在六州影响太大，我们也需要姑娘的枪术训练卫队，唐突之处还请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