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话红楼 第八十四章 “中秋联诗”暗喻乾隆两位皇后的命运结局

作者：张凯庆

红学界普遍认为：《红楼梦》第七十六回中秋节贾府的衰颓景象，已暗示出贾府日后被抄家，树倒猢狲散的结局。

由于受程高本的误导，很多人都认为贾府的最后结局是被抄家，宝玉出家，小说是曹家家史的写照。而对黛玉、宝钗、熙凤以及众姐妹的命运结局也有不同的猜测。

笔者认为，《红楼梦》前八十回是小说的完整版本，根本没有贾府被抄家之说。七十五回、七十六回写第三次中秋节之所以透出悲凉的气氛，是作者暗示乾隆的两位皇后的命运结局。富察皇后死期将至，那拉皇后最终也会“金钗雪里埋”。黛玉和湘云的联诗中已经透漏出这样的信息。

第七十六回，黛玉和湘云月下联诗。

诗的开头写：“撒天箕斗灿，匝地管弦繁”，“几处狂飞盏，谁家不启轩”，“轻寒风剪剪，良夜景喧喧”，“蜡烛辉琼宴，觥筹乱绮园”“晴光摇院宇，素彩接乾坤。”等景象，这几句诗出自乾隆怀念富察皇后之诗〈中秋漫赋〉：“水轮依旧照珠轩，素彩寒光净可扪。万里阴晴如有约，一天风露总无痕。关情最是团栾节，即景偏伤黯淡魂。急管繁弦同赏处，常年乐事不堪论。”每年的中秋节乾隆和富察皇后都是在“急管繁弦”的热闹中度过的，“良夜景喧喧”、“匝地管弦繁”、“蜡烛辉琼宴，觥筹乱绮园”，都是往年乾隆与富察皇后在一起的情景再现。但是，今年却是“即景偏伤黯淡魂”，富察皇后病入膏肓，因此，夜宴酒席上才无精打采的。

中秋联诗诠释：

1.（黛玉）“三五中秋夕，”（湘云）“清游拟上元。”

上元：原意指元宵节，阴历正月十五。道教的“三元说”，正月十五日为上元节，七月十五日（有的地方是十四日）为中元节，十月十五日为下元节。但是，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上元的含义还指“上元夫人”；指上天、太空；指帝王等解释。

笔者认为：“三五中秋夕，清游拟上元。”是指富察皇后死后，那拉氏于乾隆十五年八月二日被册为皇后。“三五”，是指乾隆十五年；“上元”：是指乾隆，意思是，乌喇那拉氏在乾隆十五年中秋之月做了乾隆的皇后。

2.（湘云）撒天箕斗灿，（黛玉）匝地管弦繁

箕斗，南箕北斗，星宿名。匝地：遍地。管弦繁：管乐器和弦乐器，这里指乐声。“匝地管弦繁”出自乾隆诗〈中秋漫赋〉：“急管繁弦同赏处”，意思是说，往年都是在一片欢闹的乐声中，和富察皇后一同赏月。

3.（湘云）晴光摇院宇，（黛玉）素彩接乾坤

晴光：晴朗的日光或月光，这里当指月光。素彩：白色的光彩，指月光。乾坤：一般代表天地、阴阳，这里暗喻乾隆和富察皇后。“素彩”：暗喻富察皇后，一生不喜奢华，惟爱淡雅。这两句出自乾隆诗〈中秋漫赋〉：“水轮依旧照珠轩，素彩寒光净可扪。”

水轮：本意指以水流为动力的排灌用的龙骨车，这里代指月亮。珠轩：珠饰的窗户。唐董思恭《咏月》：“玉户照罗幃，珠轩明綺障。”扪：抚持，抚摸，“王冰注”：“扪，摸也，以手循摸也。”寒光：清冷的月光。素彩和寒光本意都指月光，故乾隆诗中的“素彩”，也是指富察皇后。这两句诗的意思是：月亮依旧照进珠饰的窗户里，那清冷的月光如同富察皇后一样，轻轻地将我抚摸。

黛玉说的“素彩接乾坤”，直接点出了“乾”字，暗示的正是富察皇后始终和乾隆紧紧连在一起。

4.（黛玉）赏罚无宾主，（湘云）吟诗序仲昆

昆仲：是称呼别人兄弟的敬词，昆：古义为哥哥，胞兄；仲：则是弟弟的意思。诗中的“序仲昆”之意是，兄弟姐妹之间要分出高下，评定优劣。

这两句诗表达的意思是：富察氏和那拉氏两位皇后在酒席上不分宾主，但是，富察氏是先皇后，是老大，那拉氏是继皇后，为老二也。

5.（黛玉）宝婺情孤洁，（湘云）银蟾气吐吞。

宝婺：即婺女星，常借指女神。唐王勃《梓州郪县兜率寺浮图碑》：“仙娥去月，旅方镜而忘归；宝婺辞星，攀圆璫而未返。”唐李商隐《七夕偶题》诗：“宝婺摇珠佩，常娥照玉轮。”婺女星是女神，所以说“情孤洁”。

银蟾：即月亮，银，就是月亮是银色的，里面有蟾在那儿吐气。在汉族神话中月宫有一只三条腿的蟾蜍，即癞蛤蟆，后人也把月宫叫蟾宫。古代汉族人民认为金蟾是吉祥之物，可以招财致富。这两句的表面意思是：婺女星高贵孤洁、清朗明净，月亮蟾吐气吞、光彩焕发。

有人认为：“银蟾气吐吞”是说贾雨村，雨村的《中秋对月有怀口占一律》中有“蟾光如有意，先上玉人楼”句，因此说雨村是癞蛤蟆而用“气吐吞”。

但笔者认为：这两句诗是指富察氏和乌喇那拉氏两位皇后，“宝婺情孤洁”是指那拉皇后，性情高傲，孤独圣洁；而“银蟾气吐吞”则指富察皇后，安静吉祥，光彩焕发。

6.（湘云）药经灵兔捣，（黛玉）人向广寒奔。

传说月中有白兔捣药，嫦娥偷吃不死药而奔月。月宫叫广寒宫。

小说中的黛玉身体虚弱，每日与药为伍，这恰是富察皇后的写照。接连的丧子之痛，使富察氏身心备受打击，身体每况愈下。“药经灵兔捣，人向广寒奔”，描写的正是富察皇后，她的死期已经不远，即将奔向天宫，去做绛珠仙子了。

7.（黛玉）犯斗邀牛女，（湘云）乘槎待帝孙。

犯斗：神话传说天河通海，有个住在海边的人，见年年八月海上木筏按期往来，便带粮乘筏，泛游至天河，见到牛郎织女，后以“犯斗”指登天。

牛女：按星宿学讲，牛：指牛宿，又称牵牛星；女：指女宿，也叫“女”、“须女”、“婺女”。这两颗星都是古代汉族神话传说中的二十八宿之一。

“槎”就是木筏子。“乘槎”：古人认为天上有天河，所以槎也可以在天河里面运行。

帝孙：织女星叫做帝孙，也叫天孙。

这两句的表面意思是，坐上木筏子驶向天河，等待和织女星相会。

但是，把“犯斗”两字拆开来看，意思就不同了。犯：侵也，侵犯、.触犯、冒犯之意；斗：一是指的北斗星。北斗星绕北极旋转，隐含着“帝王居中”的概念；二是指二十八宿的“斗宿”，乾隆的星相恰好是“斗”。“斗宿”属于天子的星，天子之星常人是不可轻易冒犯的，故多凶。

“犯斗邀牛女”，此句诗意在模糊当中表达出很强的一种紧张的气氛。笔者的理解是：女是指乌喇那拉氏皇后，斗：是指乾隆皇帝，“犯斗”是冒犯圣上的意思。虽然那拉氏贵为皇后，可称“婺女星”，但这个“婺女星”也太牛了，竟敢冒犯“斗宿”，岂能有好结果。那拉皇后正是因为冒犯了乾隆皇帝而被打入冷宫的。

“乘槎待帝孙”：“帝孙”也叫“天孙”，指“织女星”，但也可以理解为指皇帝的孙子。有人认为“帝孙”是指康熙的嫡孙弘皙，而笔者认为是指弘历。这句的意思是，“织女星”富察皇后因与皇帝的孙子弘历情深义厚，所以在天河里乘着槎子等待与牛郎星乾隆团聚。

乾隆怀念富察皇后诗〈七夕感事〉中有“拟向天孙问，白云千万重”之句，与“乘槎待帝孙”遥遥相对。

8.（湘云）寒塘渡鹤影，（黛玉）冷月葬花魂！

“寒塘渡鹤影”句取意于杜甫《和裴迪登新津寺寄王侍郎》诗：“蝉声集古寺，鸟影度寒塘。”

“寒塘渡鹤影”：有两层含义，一是富察皇后在春三月死于运河之上；二是说那拉皇后，她在闰二月清明节时节因冒犯乾隆，被乾隆从水路遣送回京。两位皇后的好梦都是终结在运河之上，三月和闰二月清明时节天气还很凉，那运河之水岂不是“寒塘”；富察皇后命丧运河之上，那拉皇后孤身随船远去，正是“渡鹤影”。

“冷月葬花魂”：是说富察皇后，“冷月”是指出生于八月十三日的乾隆，“花魂”则指富察皇后，是“冷月”乾隆含悲忍痛，埋葬了“花魂”富察皇后。

9.空帐悬文凤，闲屏掩彩鸳。

妙玉的续联中暗喻那拉皇后的结局不妙。

“空帐悬文凤”：“凤”字的寓意是皇后，“文”的字义里有温和的含义。“文凤”是指文静清雅的富察皇后。

“空帐”：是说富察皇后死了，床头帐幔岂不成了“空帐”，但她阴魂不散，其影像依然悬立在那里。

“空帐悬文凤”出自乾隆悼念富察皇后之诗。富察皇后百日忌辰，乾隆写了《教潘岳悼亡诗体即用其韵》，诗中有：“嗟哉长春宫，遗像空悬壁”之句。

西六宫之一的长春宫是富察皇后生前的寝宫。乾隆为了能使自己时常回到与爱妻在一起的回忆中，下令保留长春宫富察皇后居住时的原陈设，凡是她使用过的奁具、衣物等，全都保留，一切按原样摆放。这种陈设和做法保留了40多年，直到乾隆六十年才下令撤掉，允许其他后妃们居住。

“闲屏掩彩鸳”是说那拉皇后，她一直不召乾隆待见，岂不成了“闲屏”，然富察皇后一死，这只“彩鸳”掩不住了，终于腾飞了。

黛玉和湘云的中秋联诗是全书的点睛之笔，暗示了富察皇后和那拉皇后的最终命运。正是“用中秋诗起，用中秋诗收，又用起诗社于秋日。所叹者三春也，却用三秋作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