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那些事儿：草根皇帝刘邦 第十六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大泽乡起义，是天气引发的偶然因素，还是蓄谋已久的人为因素？根据1975年，在湖北云梦泽发现一个秦代墓葬，出土了一批秦简，上面记载了秦朝的法律制度。

对逾期有明显的规定，大于三天，小于五天，被训斥。大于五天小于十天，罚一个盾牌。十天以上，罚一套铠甲。对于不可抗拒因素，迟到，免于处罚。

陈胜知道秦律的内容吗？

有可能知道，他是秦朝的吏，职业是屯长，知晓本朝的法律。陈胜能够说出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说明他不甘平庸，渴望自己能够出人头地。

有可能不知道，陈胜是闾左贫民，为了吃饭，给人当雇工。饭都吃不起，咋会有时间读书？不读书对于秦律是什么，鬼才知道。

现代人读了书，对法律，尚且理解不透测，更何况陈胜这些没读书，连字都不认识。所以，现代诞生了一种职业：律师、法官。

他们用法律，来帮助那些不懂法的人。

大泽乡起义是偶然因素也好，天降大雨。是蓄谋已久也罢，反秦说得头头是道。能够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知道以扶苏和项燕为旗帜？能够喊出天下苦秦久矣！这样的人，逻辑思维清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怎么去做！

用几个字来形容：不简单啊！

还有一个问题，陈胜为什么选择在大泽乡，振臂一呼？

陈胜选择大泽乡，这里有老天的帮忙，下着大雨，逾期是直接原因。这里是楚地，有群众基础。这里还有楚人的伤心事，项燕抗秦，埋下了楚人愤怒的火种。

有现实原因，也有历史原因，还有人为原因（陈胜、吴广、县尉合力演出）。对陈胜吴广而言，这里是发动起义的最好地点？

在写《战国风云人物名将篇之王翦篇》的时候，我介绍了王翦的对手，项燕。他是唯一让秦始皇一统大业付出了惨重代价的名将。

项燕与王翦打了有关乎楚国和秦国最关键的一仗：蕲之战。

此战之后，项燕的结局，有不同的记载：项燕为楚将，数有功，爱士卒，楚人怜之。或以为死，或以为亡。

大泽乡这个地方，属于蕲，这里有楚人的血性，也有楚人的悲歌。这里发生的战事，年代并未久远。楚人记得项燕战秦的那些事，他们遭受秦国压迫，过得也不好。正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

陈胜，选择了反抗！

简单说，陈胜之所以选择这里，有以下原因：

1.被老天逼上了绝路，不得不反。

2.楚人心中的怒火，从没有熄灭。

无论天时、地利、人和，都对陈胜、吴广等人有利。要改变命运，就要抓住时机。陈胜、吴广就属于抓住时机的人，他们要干一件大事，不成功便成仁：反秦。

接下来，看一看，陈胜、吴广在大泽乡发出咆哮的那些事！

陈胜、吴广有心干反秦大业，他们读书少，甚至没读书。但，胆子大，敢干。

胆子大是好事，也不能乱来，否则也不能成事。为了增加心中的底气，他们趁着出去买早饭，找人算了一卦！

在那个时代，算卦这个职业可不是谁都能干。没有真凭实学，是不能把它当成吃饭的职业。现在也有算卦的人，算得好，很少。由于现代人知识文化水平不断提高，对这种子虚乌有的事，信得很少。宁可信拼爹拼妈，咋会信一个人看着你手掌：你将来能干大事！

这个时代，信，你就输了！

陈胜那个时代，是深信不疑。君王出征，也要占卜。所以，陈胜就去算了一卦。

不知道陈胜是带着怎样的表情，也不知道陈胜是以什么样的理由，把反秦的事，告诉算卦者。毕竟，掉脑袋的事，你告诉一个陌生人，那证明你很愚蠢。

陈胜、吴广不愚蠢，不会这么干。

巧的是算卦的人，也知道他们要干的是什么事。他也深受暴秦的压迫，只不过他没有胆量做这两位想做的事。为了鼓舞他们的斗志，不仅说了一句话：你们的事，定能成功。

还教给他们一个办法：利用鬼神。

陈胜、吴广开始制作鬼神舆论，证明他是反秦的天命之子，分了几步走。

第一步，陈胜主动掏钱买了鱼。

贫民吃的那些鱼之中，有一条鱼动了手脚，放了一条布帛，并用不融于水的朱砂在布帛上，写了几个字：陈胜王。

用朱砂写字，这说明，陈胜、吴广在反秦这件事上，的确是动了脑筋。要不然，随便找块布，写上几个字，放入鱼腹，字迹被水溶解，看不清楚，那等于白干。

发现鱼肚子有东西的人，也很关键。他至少要识字，还要可靠。要不然被不识字的人，扔掉就可惜了！或者说，这个人把发现的东西交给尉(最高的负责人)，陈胜、吴广岂不是大祸临头。

第一步有几个关键的地方。

用朱砂写字，不溶解于水，放入鱼腹？

谁去买动了手脚的鱼？

怎么知道，那条鱼腹有东西？

谁去发现，鱼腹里面的东西？

发现的人，会不会识字，忠不忠心！

所以，每个环节都很重要，只要一个环节出错，就不会成功，还会送命。

可见，陈胜、吴广不是莽夫，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诸多环节、细节都考虑好了。或者说，他们背后有高人指点。

事情进展如陈胜、吴广预期一样，鱼腹肚子里面的东西，被人发现。也没有人泄露秘密，并在贫民之中引发了舆论。对这种诡异的事，不感到奇怪，那才奇怪。

第一步成功了，增加了陈胜信心。接着，他要走第二步，利用鬼神立威。

陈胜让吴广深更半夜，去古庙点起篝火，模仿狐狸的声音：大楚兴，陈胜王。

从这句话可以看出，整件事的谋划者、策划者是陈胜。执行者，是吴广。也许，两人商量好了，起义之后，陈胜当王。或许是陈胜胆子大，主动说我来当王，出了事，我担。又或者是吴广怕起事不成功，连累家人，不想冒这个风险。

陈胜、吴广分工明确，陈胜是主谋，负责谋划。吴广是次谋，负责执行。同时也告诉我们，陈胜有当领导的潜力。

贫民和戍卒听到这种可怕的声音，都惊恐起来，议论纷纷。不知道为什么，县尉睡过头了，不知道夜晚发生的事！也没有人把这件诡异的事，告诉县尉。

后面记录的话，给了我们一个答案！

县尉脾气暴躁易怒，经常打骂下面的人。再加上下雨，逾期，不能完成任务，心情烦躁，总是喝酒。县尉与下面的人关系不好，又没有心腹。所以，没人把这件事告诉他。

针对县尉的性格，陈胜、吴广实行了第三步激怒贫民：演戏。

陈胜是策划人，吴广是主角，县尉是配角，群众是九百多贫民和戍卒。吴广为人和善，对贫民和戍卒友善。陈胜利用这个优势，来完成最后一步：起义。

吴广当着群众，上演了苦情戏。他当着县尉的面，多次扬言，要逃跑，不想干了！

县尉很配合，不仅喝了酒，还拿出他的暴脾气，不但抽打吴广，还当着众人的面侮辱他。

群众眼神充满怒火，这是陈胜、吴广想要的结果。

戏演得差不多了，再不反抗就会被打死。县尉拔剑，要杀了吴广，以儆效尤，达到震慑的效果。

剧情出现反转，吴广奋起夺剑，斩杀县尉。

这个举动，吓坏了群众。另外两名县尉见状，还没有反应过来。策划人陈胜，助吴广合力杀了另外两名县尉。

随着，三名县尉倒地。这场戏落下了帷幕。新的大戏，拉开序幕。这场戏就是反秦的精彩演讲。

戏的主角就是陈胜！

陈胜召集所有人，告诉他们一个事实：按照秦律，逾期，当死。不死，也会充边，苦不堪言！（公等遇雨，皆已失期，失期当斩。藉弟令毋斩，而戍死者固十六七）

跟着，痛斥秦朝苛政暴虐，激起民愤。

接着，喊出了大丈夫的声音：壮士不死即巳，死即举大名耳。

陈胜喊出了一个前无古人的口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陈胜用这句话表达了一个观点：我的一生，绝不会这样。你们的人生，也不会该是这样。这句话喊出了对贫富的不满，对命运的不公，对规则的破坏。

凭什么，他们可以富有，我们连饭都吃不起。

难道天下是富人的天下？

难道天下的富人是天生？

穷人永远是穷人？

不！他要改变命运，向上天发出呐喊。没有人愿意当穷人，他要踏出第一步，成为富人。

他要告诉所有人，穷人也能够致富。摆在眼前就有一条路，反秦！

吴广上演的苦情戏，激发了群众的愤怒。陈胜的精彩演讲，推动了剧情进一步发展。最后，陈胜大喊：天下苦秦久矣！反了！反了！

群众激愤，跟着喊：反了！

陈胜露出右臂，以楚将项燕和长公子扶苏的名义，筑高台宣誓，以县尉的人头做为祭品，号称张楚。

他们反了，与大秦势不两立。

大秦，接受来自贫民的咆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