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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仕途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东风

作者:孤心书生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3-01-02 22:19:28 来源:笔趣阁

新《西游记》的连载故事,到正月底的时候,已经基本上铺开了情节,大家也知道了这个故事的大概。

新形式,新写法,比民间话本要优秀,比唐代传奇篇幅要长,曲折得多,吸引人得多。新故事一下子得到了读者的欢心。《海州日报》原有的读者,再接触了几期新故事之后,彻底成了这个故事的拥趸,天天盼着日报能到手;而不是旧读者,听了这个故事的片段之后,也忍不住卖来一观,就连识得一些字的平头百姓,也忍不住好奇,花一两文钱,买上几张来猎奇了。

一时间,凡是看《海州日报》的读者,兴趣都不在以前的新闻上,而是转到了西游故事上来。每天都有三三两两的读者聚在一起,讨论剧情。而茶楼上,也有了对着报纸情节展开的有声有色的说书。

海州附近之人,都爱上了报纸这东西。就算有人对西游的故事与文笔提出意见与批评,也难阻碍他们要买上一份报纸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话,欧阳发等人的目的达到了,随着西游故事的展开,报纸的销量节节攀升,业务已经扩大了一倍还多。

至于在报纸上刊登报纸一事,欧阳发回去好好考虑了一番,觉得真如沈欢所说,可以奠定《海州日报》的权威地位,还能获利使得报纸扩大规模。一举两得之事,实在也没有道理拒绝,他现在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只会高谈儒家大义的年轻读书人了,随着沈欢各种新思想的出炉,大多是在杂志报纸上刊行,欧阳发作为编辑,是第一个阅读者,有疑问还能得到沈欢这个原著者的解释,可以说,他的思想,已经翻新,大体接近或者向沈欢接近了。

于是,他一拍板,通过了这个决议,那就是正式刊行广告。有了决定,就付诸行动,他把海州的一些生意规模颇大的商贾聚在了一起,与他们说明广告的做法与利处。说到接受新思维,没有人比这些大商贾更容易变通了,他们别的本领没有,有关赚钱的信息,那是一点就通。

《海州日报》销量就在那里摆着,受众度之广,他们也都清楚,比如说他们在座几位,就有不少人都爱看日报的。既然都清楚,以他们的秉性,也没道理不争着要等广告了。以月为限,广告费用按月来算,一个月之后,再换另一批广告,如果还想继续刊登,又得另行计算费用了。当场就有商贾出到了每月十多贯钱的价格争着要广告位置。

欧阳发当场大喜,就要同意,突然又觉得要问问沈欢。罢了会议,回来咨询沈欢。沈欢也没有多少意见,只说广告位置干脆也以拍卖的形式进行竞价,价高者得之。当然,一开始的底价就要从十贯钱开始。

这个主意,欧阳发只能说妙了。另外,沈欢还建议欧阳发,广告宜精不宜多,有半个版面能刊登七八个广告就可以了,太多了占了新闻的篇幅,还成什么新闻报纸?这一点欧阳发也赞同,能让他同意刊登广告,就很不容易了,如果说要让广告反客为主大行其道,他无论如何是不会同意的。

接着就是广告的内容,沈欢提示说最好能派人核实以下广告内容,卖的是什么,质量如何,价格如何,先派个人暗地里打听,如果口碑不好,就是价格高也不登他们的广告,还明确告诉他们就是质量的原因。这样做可以确保读者不受害,不受骗,否则的话会把罪过都套到报纸的头上,对报纸产生难以估量的坏处,就得不偿失了。

欧阳发得了提示,明白了,回去就着手拍卖事宜。都是海州富豪,近在咫尺,很容易沟通,也很容易核实。月中旬的时候就把广告之事确定下来,之后,第一份正式的报纸广告,又在海州产生了,堂而皇之地登上了历史舞台。

可以说,海州自沈欢上任以来,创造了不少历史第一。第一水泥海堤,第一水泥路,第一海军,第一长篇小说,甚至是第一年轻知州!也许,以后还有更多的第一由他们创造吧。

如此之多第一加起来,造成的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至少,到了月底,这个第一小说的名头,就传到了京城,进入了不少关注海州之人的眼里。

比如说官家赵顼,作为《海州日报》的忠实读者,他早就下令海州驿站,每日日报,都要快马加鞭送达京城皇宫。皇帝吩咐,地方驿站之人当然不敢怠慢。他们也聪明,不待日报每日上市,只要印好一份,他们与欧阳发联系,直接从印刷作坊里拿出报纸,立刻就出发了。到了下个驿站,再由人送达下个驿站,一站接着驿站,直到京城为止。也就是说,因为这种快马传递,不出三天,当日的报纸就能让赵顼看到了。而这样传递,也能让赵顼每日都能有报纸在手!

这次也不例外,《西游记》也吸引了他。他当作趣闻,读之颇有趣味。后来突发其想,每日傍晚都到后宫里读一段小说给两宫太后听。

这日也不例外,因为春日初晴,两宫太后难道有兴趣到外面走一走,在御花园的一处小凉亭里,三人围坐在一起,由赵顼朗声读着,两宫太后就侧耳听着。

这日刚好说完孙猴子大闹天宫之后给佛祖压在了五指山下的故事,赵顼说完之后,把报纸放在一边,由寺人来收拾妥当,向曹老太后说道:“娘娘,今日故事如何?”

曹老太后笑了笑,转向高太后道:“太后,你说呢?”

高太后现在在宫中,还没有多大的威望,至少在曹老太后这个两朝太后面前,还是自觉地把自己摆低着地位,回声说道:“娘娘,故事还精彩,您认为呢?”

曹老太后叹道:“这个孙猴子,胆子够大呢!哀家还以为无人能制他了,现在好了,佛祖出面,他也不能继续跋扈下去,给压在山下,受点苦,也是应该的!”

赵顼若有所思,曹老太后之言,看似平常,又像大有深意,令人难以捉摸。

“娘娘的意思是?”不懂就问,一向都是赵顼的优点。

曹老太后自嘲一笑,道:“也许是哀家多虑了,没有什么意思,官家不必放在心上。”

赵顼哪里肯信,道:“请娘娘指教。”

曹老太后欲言又止,却没有开口。

高太后见状,赶紧说道:“娘娘,官家虽然英明,不过还年轻,有些事,难免会急了些。娘娘稳坐后宫多年,吃过的盐,都比他吃的米饭要多,如果娘娘有空,不如指教指教他,毕竟都是为了这祖宗家业,明白总比糊涂要好嘛!”

曹老太后笑了,道:“你呀,真是个关心儿子的太后!”

高太后温婉一笑,不再说什么。

曹老太后看到赵顼一脸诚恳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好吧,就与你说一说。官家,这个帝王,要稳坐朝堂,最重平衡。要臣子忠心,可又不能让他们报成一团,就是他们再忠心,再正直,亦不能太过纵容他们。仁宗他老人家为什么能在龙椅上稳坐四十多年,这个手腕,才是至关重要的!”

赵顼低着头沉思。

曹老太后又道:“一个臣子,如果太有才干,太过放肆,就会像《西游记》中的那只猴子,无人能制,后果就是像玉帝他老人家,狼狈不堪!因此,面对这样的臣子,你一定要找到一个能让他安分的人来做对手,比如说,书中杨戬就是能制孙猴子的人物。可惜一开始没有用他,不然哪会成全他十万天兵天将亦要束手的大名!在朝堂亦要一样,一定要平衡。看看官家这几年作为,你要改革,哀家不多说什么。王介甫有大才,也忠心,官家要用他,未可厚非,然而却不能太过,不能让他一家独大,免得以后难以遏制!”

赵顼有点不服了,在他的意识里,刘备对诸葛亮的信任,可没有这么多歪歪九九。

他的神色,曹老太后当然看在眼里,暗叹一声,道:“官家,哀家老了,没几年可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要下去与仁宗官家见面。因此,有些事,哀家不想说,也要趁着还有机会与你说一说,免得以后连机会都没有了!”

赵顼赶紧道:“娘娘千秋鼎盛,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娘娘教诲,朕一定会好好思量。”

曹老太后点点头,叹:“这个王介甫,说到才干,还真没有人比得上他。官家要大用他,也是道理,可怎么用,要用得安心,还要他安心,就需要仔细思量了。太过宠信,对他言听计从,从不反驳,都不成。看官家作为,把司马君实放在朝中,才是最正确的举措!也只有他,才能与王介甫相抗衡。官家,你要记住,这样做,不是什么手段,也不是不信任王介甫,而是为了王介甫着想。你看古今历史,权臣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反而那些都是君子,却作为政敌的存在,方能成就一个王朝的昌盛!”

这次赵顼一点服气了,仔细想想,不无道理。如果是王安石开始登台那时候,这些话他肯定听不进耳里,因为他需要王安石来为他赚取更多的钱财,这样他才有余地去施展心中的报复。不过现在随着王安石的改革,财政略略宽余,他心情好了不少;再加上有司马光施展的一些裁军策、免役法,财政情况大大得到缓解,希望就在眼前,他当然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境地。

说到司马光的使用,他稍微惭愧,他一开始,哪里会有让司马光制横王安石的心思;不过是看他资历不低,能力不错,比王安石还要有资格做宰相,这才使用罢了;说到底,还是他老爹,也就是先帝爷留下来的人才罢了,司马光先朝就是参知正式,他登基之后,也实在没有把对方放出朝堂的理由。

现在看司马光在这个位子上做得不错,虽然没有王安石那么多赚钱的花样,可也算合格了。想到这里,赵顼有点满意地笑了,动了心思,按曹老太后的说法,这就是制横?看来自己做得也不差嘛!

曹老太后又道:“虽然司马君实做得不错,看这一两年,哀家见官家为王介甫贬黜了不少人出朝,又为了变法,替他提拔了不少赞同的臣子上来。如今朝堂,说实在的,司马君实一个宰相,势力还比不上一个参知政事,这也算是建国至今少有的事吧?”

赵顼赶紧解释:“娘娘,这都是为了变法大业而已。有些人,存心要与新法过不去,不贬谪,难以令人敬畏。而为了新法的推行,又需要提拔人才上来,因此……”

曹老太后笑道:“官家,哀家没有别的意思。朝廷如何用人,是官家你说了算,哀家一个妇道人家,不能插手,因此这两年,都没有向官家说过什么。可今日既然说起,才与官家谈一谈哀家的看法而已,妇道人家,没有什么见识,如果没有用处,官家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赵顼哪里敢信曹老太后的话,没有见识?如果真是这样认为的话,那这人才是最没有见识的!能让仁宗官家这般喜好女色的皇帝面前,在众多后宫佳丽面前,稳坐皇后宝座多年,若没有点过人的手段,岂能为之!

“娘娘教诲,朕一定不敢或忘,一定会仔细考虑的!”赵顼有点敬畏地说道,他父皇自小就给带进宫里抚养,就由曹老太后教育,他自小也与之亲近,对这个老人家,充满了尊敬与畏惧,虽然做皇帝几年了,可这种情感,有时还不时表露出来。

曹太后道:“那哀家就继续说一点吧,就一点。王介甫可以用,也可以替他提拔人才,不过,以后最好不要罢得太多官员了。虽然是为了王介甫有利于推行新法,可是这样做,多了,被贬的官员难免有怨气,一有怨气,就会恨对方入骨,官家这样做,最后的结果不过是替王介甫一方树立了一大帮敌人罢了!”

赵顼悚然而惊,有点明悟过来,赶紧告谢。

曹老太后连连笑道:“好了好了,官家不必太过担心,只是以后在做决定之前,多多思量一方与另一方的利害嘛。可以为他树立威信贬谪一些官员,但不宜太过,特别是御史台,不能都贬了出去。祖宗设立这个机构,就是为了让大臣不敢放肆的,如果都是一方的人,那样就会对皇室不利了。他们都是些老顽固,昔年仁宗老人家在朝的时候,也对他们很痛恨呢,可是还是人尽其才,由他们说,也听他们说,有利的考虑考虑。当年那个包黑子,当着朝臣的面,还说得仁宗官家一脸的唾沫呢。你看看,最后两人的名声都成全了!官家,这就是帝王之道呀!”

赵顼喜道:“娘娘说的是正理,朕明白了不少。”

“那就好,那就好。”曹老太后也欣慰地笑了,“官家有大志气,是可以施展抱负的,这要不惹出什么大乱子就可。王介甫大才,无人可及,这点,哀家早就清楚了。”

赵顼笑道:“王参政之才,当然是很好的。不过娘娘说无人可及,就真有点过咯。”

“哦?”曹老太后奇道,“哀家说的是经济之道,难道诸臣之中,王介甫不是最强?司马君实虽然也有大才,不过经济之道要差多了。”

“当然不是司马相公。”赵顼又笑着说道。

“那就奇了,哀家遍观朝中诸臣,都无此等人才。”曹老太后露出深思的神色,“难道官家说的是附和王介甫的那个吕惠卿?”

赵顼惊道:“娘娘也知道吕惠卿?”

曹老太后淡淡地道:“制置三司条例司动作如此之大,其中人才,哀家想不听见都难啊。不过……呵呵,此人还需官家慎用!”

赵顼闻言颇是尴尬,赶紧说道:“此人就算有大才,亦还是比不上王参政。朕说的,是另外一个人。不是朝中的人。”

曹老太后更奇了:“难不成官家又在朝野发现了什么大才?”

赵顼笑道:“说来此人娘娘也应该认识?娘娘忘了,昔年先帝临崩,还召见过他呢。他虽然年轻,不过才华非等寻常!”

“官家说的是……”

赵顼一指旁边的报纸,笑意更浓了:“娘娘,刚才的《西游记》,您忘了吗?他正是此书作者,沈欢沈子贤!”

“是他?”曹老太后惊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官家对他如此看中,与王介甫等同了吗?”

赵顼道:“他虽然年轻,不过说起经济之道,确实不让于王参政了!这一点,朕很是了解,决计错不了!朕现在让他出海州,是存了锻炼他的心思,等他磨练够了,也许就是朕大用他的时候了!”

曹老太后神情有点漠然了,叹了口气,道:“官家的话,应该是不错的了。哀家虽然知道他甚有才华,不过没想到官家甚至把他排到了司马君实的前面,这一点,就出哀家意料了。”

赵顼赶紧解释道:“司马相公有司马相公的长处,娘娘也说了,在经济之道上,他比王介甫要差一点。娘娘知道裁军之策否?免役法呢?都知道?呵呵,娘娘,这些可都是出自沈子贤的手笔呢!”

“哦!”曹老太长长地调子拉了起来,“官家,刚才哀家也说了,对待大才,要慎用呢。年轻人有才是好事,可千万不能让他成为孙猴子一样的人呀!”

“这点娘娘但请放心!”赵顼微微一笑,一握手掌,“如果他是孙猴子,那朕就是如来佛祖了,孙猴子飞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他也飞不出朕的手掌心呢!”

曹老太后淡淡地道:“官家有信心是好事,不过万事还是要谨慎。”

赵顼有点忘形了,道:“娘娘放心。说起这个,朕就想起沈子贤当年的一些话,还是在朕未做太子之前的事。他自己也说是诛心之言呢,不过这些诛心之言,倒让朕颇是开心。”

“哦,诛心之言?”曹老太后也来了兴趣,“如何个诛心法?”

赵顼刚想说,又犹豫了,看看周围,把寺人侍女都谴出亭去,轻声说道:“娘娘,当年朕与他谈论本朝政策优劣之处,曾经提到过王朝之基。他就坦言说本朝政策,就算有权臣,亦不虞会出现威胁到皇室的势力。为何?他说有三点原因,先是武事上,枢密院统兵,武将领兵,就算一方起了歹心,一个只有调兵之权,却没有领兵之权,一个有领兵,又无调兵之权。这已经是百年制度,难以打破,就算一时松懈,可士大夫文人为了权势也好,为了皇室也好,都不会允许颠覆这种平衡的情况出现。就算皇帝要这样做,也会有人前仆后继地相劝!当年狄武襄即是明证!”

狄武襄就是狄青,让他忧郁而死的,就是仁宗与朝臣。仁宗不就是曹老太后的丈夫吗?

提到自己的丈夫,而且还有不好的言语,曹老太后怒了:“他真是这样说的?哼,真是诛心之言!”

赵顼有点尴尬地挠头了。

曹老太后冷静了一下,才道:“武事说完,他还说了什么?”

赵顼大喜,曹老太后这样问,就是说,她再不喜欢这样的观点,也不能不认同,赶紧说道:“还说了帝权与相权。”

“他怎么说?”

“他说平章事是宰相,可又有二三参知政事,大多有实权,也受重用。也就是说,把相权一分为几,大大削弱了相权,变相的就是提高了帝权!”

“果然是诛心之言!”曹老太后又怒了,“他好胆子,竟然敢当着你的面说这些话!还有吗?”

赵顼又道:“还说了相权的作用。他说有了宰相,又设三司使,等同计相;又有枢密院使,也就是说,宰相之有政权,却没有财权,又没有兵权,就算宰相有歹心,只要三方不能合流,都成不了什么事,徒取灭亡罢了!还说就算出一两个权臣,有小人之腹,可他们的权力,都是皇帝给的,只要皇帝一声令下,要解权就解权,没兵没财,说也没有办法,只能生生下台!”

“真是诛心之言!”曹老太后哼了一声,倏地又笑了,“官家,他说的大有道理,你知道根本原由吗?”

“请娘娘赐教!”

曹老太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官家,这就是帝王的平衡之道呀!你现在可以想家,我赵氏祖宗,是如何为后代子孙着想了吧。太祖太宗的厉害之处,官家也可以想象了吧?”

赵顼愣住了,良久才喃喃地说道:“果然,果然是这样……果真是好招呀!”

曹老太后又道:“不管这个沈子贤安了什么居心,有些话,却是道理。官家,他一个外臣,都能明白这种道理,难道你还不感受到其中的道理吗?”

“朕想……朕应该明白了!”赵顼已经没有深思,现在经过与曹老太后的一番话,终于动了心思,考虑得更多了,心神受了冲击。

曹太后叹道:“话是这样说,道理也是这样。可是,沈子贤还有一写话没有说,那就是如果皇帝昏庸,任用小人,荒废朝政,那么,臣子是无法为难赵氏宗室,可国力败退,那么也是我等宗室的败退,那么,到时是什么样的景象,就难说了。这一点,官家也不可不知道!”

赵顼悚然而惊,道:“娘娘教诲,朕都记在心上了。”

曹老太后点了点头,示意嘉许。一番话下来,蕴涵的信息大得惊人,大家各自起了心思,暂时沉默下来,想起了别的心事。

再说别人对《西游记》的态度吧。

作为沈欢的曾经的老师,司马光最关注的也是沈欢的情况。对于《海州日报》这种直接了解从中了解海州情况的报刊,司马光也没理由不看。他是宰相,当然也能第一时间拿到日报。

与别人对西游故事感兴趣或者欢喜阅读的心思不同,司马光对沈欢的作为很失望,甚至是愤怒。西游的故事虽然吸引人,却不是他这种治史之人。借魔怪来写现实,也难以打动他的情感。

在他的意识里,沈欢放着正事不做,却去与什么妻子一道写书的作为,在他眼里,是失职的,也是无意义的!沈欢在西游故事里的序文里写道是“游戏之作”,这个字眼,在他眼里,也触目惊心。

他怀疑沈欢是不是满足于海州的事业了,或者说,他安于现状,不再进去,只甘心时不时弄些游戏之作了。这些都是低下品格的东西,特别是书里那些诗词,在司马光看来,沈欢大大地退步了,再也不复往常那等才学!

关心则乱,因为对沈欢太过关心,他才痛心。因此,看了小说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写了一封信,通过已经开通的邮政驿站,快速寄到海州。信中痛心疾首地问沈欢是否失了壮志,这才放着正事不做,去搞什么“游戏之作”。言辞激烈,有气又急,恨不得耳提面命。

信出去,他气消了大半,只消等待回信了。当然,这需要时间,海州与京城,毕竟是有些路程。他的私人信件,也不可能动用快马驿站传送。

提到司马光,就不能不说王安石。王安石与司马光的态度就迥然不同了。王安石是生气,是愤怒,他则是欢喜。虽然也有可惜,不过最大的心情还是欢喜,甚至是欣慰。

他对沈欢的态度就不消说了,时好时坏。不过这次对《西游记》的态度,对沈欢的态度,还算满意,当然不是说沈欢的什么才华。而是他在这书上,看到了自己女儿的消息。

沈欢在序文里明确说了,故事是他构思的,写成却是他的妻子代笔。这书故事如何,生命力如何,王安石这个文学大家,也没道理不清楚。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欢欣,自己女儿的名字能出现在这书上,也就是说,随着此书的完成与流传,千百年之后,别人都会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女儿!

这是作为父亲对儿女成就的骄傲!强如王安石,也有儿女情长的时候,何况这个还是他最喜欢的女儿。看到她有出息,不欢喜还能做什么?

沈欢大大度,还是令王安石满意了一回。何况,他巴不得沈欢时时写什么故事,免得与他为难,又想出什么法子让司马光来与他对抗!虽然有点可惜,不过为了变法大业,他也只能这样小人地希望了。

不过,对待沈欢的态度,王安石的头号门徒吕惠卿就有了不同的说法。他告诫王安石,要提防沈欢。对方这样大张旗鼓地写什么故事,一度盖过了《海州日报》上面刊载的所有新闻的风头,也许是要在隐瞒什么。或者是在转移大家的视线,成功之后,他就要发动一些令人吃惊的举动。

他让王安石要注意,免得到时被动。王安石对此不置可否,心里却不以为然。故事而已,能转移什么视线。需要吗?

对此吕惠卿无可奈何了,只能提醒自己,稍稍上心罢了。

至于沈欢是否有他猜测的意图,说实在的,沈欢自己都说不清楚。说有吧,他能转移什么?替海军基地的大举措做掩护?有这个需要么,日报是欧阳发在主管,什么能刊登,什么不能刊登,对方比他还清楚,打个招呼,又能泄露什么呢?

说没有吧,又太假了。最近他发现海州日报总是提到什么政策观点,比如说他沈欢的政治主张,时常给提到。虽然他不怕出名,可政治这东西,太玄了,有时候,一句话,就能得罪人,也能得罪朝廷。给对方从你的语言中找出一句与当朝主张观点不一致的话,就可以诽谤你攻击朝政,套你个大罪名,就惨了。苏轼不就是这样栽的吗?

鉴于此,沈欢说西游故事,还真有点转移视线的嫌疑了。让大家把兴趣都转到故事上,而不是他的政治观点,这算是对时代的无声沉默?

无论如何,正月底的时候,司马光问责的信,到了沈欢的手上。读完之后,他当然不会与之大谈《西游记》的意义或者作用,他相信司马光不会受这一套。这就好比大家都知道是母鸡在下蛋,你却说是公鸡下的,他不揍死你才怪!

于是,他只能饱含深意地把自己转移视线的当作作目的了。他提到了自己的忧虑,他也深信,与他一样谨慎的司马光,会认同这个观点。说不定还会来信说他有人臣风范,更有做臣子的本分。这样的话,沈欢只能继续苦笑了。

他不知道因为此书,京城诸多之人是如何评价的,是如何猜测的。他只能说,此书的轰动,后续动作,应该还在将来。这些日子,王璇写作得更卖力了,之前交给欧阳发的稿子早已刊行完了,现在要续得上每天的报纸,只能每日都写上一点。王璇是个很负责的作者,至少比沈欢要负责多了,每天写完,会拿来与沈欢过目,征求意见,有了指点,还会回去修改已反。几易删减,简直比曹雪芹还要曹雪芹!

好吧,不说西游故事这样神奇的东西了,说点现实的事:杭州方面在月中就来消息,说周季与人合作出海的船回来了。周季得了消息,早就干到杭州参加分赃会议。现在传来消息,是好消息,装运他货物的船,除了有些盐给海水淋了,大多保存完整。船也不损一艘,安然回航。

战果是可喜的:十万成本,除了租船等费用,差不多九万贯的货物,一去一回,就变成了二十万贯钱。这还只是收取现金,没有运送一些大宋奇缺的货物回来赚取的。本来出海的船,很多以货易货,高价卖出去,再买一些货物比如香料什么的回来,在大宋再高价卖出去,一来一回,又赚了一番。

可这次他们要忙着套取现金,不敢卖太多东西,只能分钱了。除去成本,赚了一半,让两人不能不大叹海贸的暴利性。也是这样,他们对即将的出航更有信心了,据说派出去的人,已经与南洋等地方商议妥当,有人高价接受盐巴。

连本带里,总共二十万贯钱,周季请示怎么使用。沈欢当然是告诉他,尽快造船,大海船,花十多万贯造他十几艘,其他钱再用来招募与安置海员。尽快把自己的船队拉起来,实在不行就高价收购现成的海船。因为现在盐场已经在建,等造成十多艘海船,时间上也许来不及了。为了能节省时间,吃点亏也不紧。

他们贩卖的海盐的策略已经很明显,那就是先官营,再私卖。由海州官营,造出盐,再以市场加卖给周季的船队——为了防止别人攻击,甚至可以略略高与大宋盐市的价格。之后,周季再用海船,运到海外等奇缺的地方去,高价卖出!这时可以用货物交易了,比如香料什么的,这个就看人家周季的手段了。而他们商营的一方,就是赚取中间这个差额!

现在,万事俱备,就欠东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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