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长生天启 第四十三章 再次求援

济州岛海岸边的守军逃回了济州城之后，马上将此事禀告了济州留守，济州留守闻讯大惊，当即便要召集兵马抵御，可是济州岛上总共也就只有五千兵马，而且还分散在岛上各地，当下可以赶到济州城守卫的兵马数量连两千人都凑不够。

济州留守一番合计之后，也不含糊，当即回到自己的府上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跑路了。

济州岛上总共有三座城，分别是济州城、大静城和旌义城，如今济州城突然受袭，压根儿来不及统治另外两城前来救援，留在这里绝对是死路一条，所以济州留守当即也就没有留下来抵抗的念想了，果断选择跑路。

不过虽然是要跑路，但是也不能对手底下的人明说，反倒是让手下人召集军民，登上城墙誓死顽抗，而他先要把此事上报朝廷，而后便来与军民共抗敌军。

手底下的人被长官大人这一番慷慨陈词给感动得不得了，当即不论是军民奴仆，甚至有些女子都跟着登上了城墙，准备死守城池。

可是跟明军打仗，哪里还有他们站在城墙上面射箭扔石头死守的份儿，战斗一开始，他们就发现了，跟他们想象中的战斗场景是完全不同的。

毛文龙让手下人在济州城前半里的位置放好了一排大炮，这样的距离可以保证大炮每一次射击都不会落空，同时也完美地处于朝鲜守军弓箭的射程之外。

随后，毛文龙坐在了马扎上，手里提着一坛子酒，开始看着前面的士兵们放炮。

济州城城墙上的朝鲜守军面容惊愕呆滞，只有挨炮的份儿，却毫无还手之力，很快便都抱头鼠窜了去。

济州城的城墙也在毛文龙密集的炮火轰击下，倒塌了一片又一片。

毛文龙边看边摇头：“就这破城墙，还不如我家的院墙结实呢！”

一刻钟之后，毛文龙站起身来，把手中喝干了的酒坛砸在地上，抽出腰间宝剑来朝前一挥：“小子们，跟着老子进城！”

至此，济州城已经轻而易举地被毛文龙所占领。

进城之后，毛文龙才发现，济州城内的朝鲜官员们早就不见了踪影，府衙空无一人，府库的库门敞开着，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气得毛文龙破口大骂。

当晚，尚可喜、耿仲明和孔有德三人归来，还带回来了几百匹战马，其中几匹宝马是专门带回来献给毛文龙的，毛文龙心情大好，赏了三人不少金银。

而于此同时，汉城方面对于济州岛的事情却依然一无所知，朝鲜的君臣现在正在围绕当初答应大明的一项条件展开激烈的争论，此事便是“驻军”。

按照当初朝鲜答应的，大明所罗列出的诸项条件，其中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条件便是大明要在朝鲜境内驻军，而且朝鲜还要给大明提供驻地、粮饷和人马等一应支持。

当初朝鲜面临来着北方建奴二贝勒阿敏的威胁，君臣上下正被灭国的恐惧所笼罩，所以都铆足了劲儿要与大明恢复宗藩关系，以求长期得到大明的庇护。

而如今危机解除，阿敏也被大明打得越跑越远了，朝鲜与辽东接壤的全部区域现在都已经被明军掌控，朝鲜已经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所以朝鲜的君臣又开始回过头来，把之前答应大明的诸项条件给翻了出来。

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大臣认为，朝鲜作为大明藩属，称臣纳贡可以，听从大明号令也罢，但是唯独驻军一项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光是一个东江镇的毛文龙，就给朝鲜带来了多少麻烦，若是再多来几个“毛文龙”，这朝鲜岂不处处都要民不聊生？

再者，朝鲜虽然是大明的藩属，但也是一国，国家处处都有大明的驻军，那么国还能称之为国吗？

因为反对的声音实在是越来越多了，导致朝鲜国王李倧都开始有些动摇了。

本来李倧还认为，若是大明派来驻军，虽然朝鲜要替大明出些粮饷，替大明养着兵马，但若是大明的驻军可以帮助朝鲜练兵，给朝鲜提供先进武器，对于朝鲜的军事发展也是大有好处的。

其次，有了大明的驻军，至少朝鲜的安全可以得到保障，以后也就不必再担心会有外敌敢来入侵朝鲜了。

可是现在那些反对的大臣们总是拿毛文龙说事儿，这可就让李倧不得不感到害怕了，一个毛文龙就把朝鲜折腾得鸡犬不宁了，若是再来几个，这朝鲜还不得反了天？

而且若是大明派来的驻军都如同毛文龙这般，只会欺压百姓，却不肯真的出力护卫朝鲜，打了败仗还要屠戮朝鲜百姓以充战功，那么朝鲜自然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可是毕竟这件事是已经答应了大明的，如今若再反悔，岂不是言而无信，招致大明的怨恨？

现如今，大明也已经来信提到过几次关于驻军之事了，甚至还列举出了大明想要安排驻军的区域，让朝鲜尽快在大明提出的几处区域内，安排出具体的驻地来。

因为现在此事在朝鲜群臣中争论得很厉害，所以李倧并未直接回复大明，而是一再推脱，内心还在犹豫摇摆。

而恰恰就在此时，济州被毛文龙突袭占领的消息传到了汉城，朝鲜君臣闻讯大惊失色，一时间一股强烈的恐惧感瞬间袭上心头来。

李倧心中甚至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久久没有回复大明关于驻军的事情，大明便派毛文龙去攻下了济州岛，以此来作为一个给朝鲜的警告？

朝鲜群臣中有这样想法的人自然也是大有人在，不过金尚宪还是力排众议，开口说道：“大王，臣认为此事必有误会，大明既然已经与我朝鲜确立了宗藩关系，定然不会不宣而战，做出这种侵占藩属国领土的失信之事来。

大明乃是礼仪之邦，最重信义，若是真做出这等肮脏之事来，以后还如何立足于天地之间？”

李倧听了这话，也瞬间冷静了下来，缓缓点着头，但是内心的慌乱却是依然没有得到缓解，他手指着金尚宪，吩咐道：“你快，快动身前去大明，问清此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尚宪不敢耽误，马上退下，回去动身前往了大明。

然而当金尚宪到了大明，向徐光启问及此事的时候，却发现徐光启竟然也表现得十分震惊，表示大明对此事一无所知，随后便赶忙将此事上报了朝廷。

朱天启得知此事之后，也是十分惊讶，他马上让人去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同时也告诉金尚宪：“你之前来找我大明求援之时，不是向朕朝鲜告了不少毛文龙的状吗？

朕便特意派人去查了毛文龙，发现他这些年来在皮岛确实多行不义，横行不法，故而便让锦衣卫把他拿下了。不过朕又顾念他以往为朝廷立下了不少功劳，而且去年为你朝鲜解围，驱逐阿敏那一战，他也是出了大力的，故而朕便免其一死，改为了流放。

至于你说的毛文龙率军攻打济州岛之事，还真是令朕大为震撼啊！”

对于这样的情况，金尚宪也是很惊讶的，他是没想到，大明竟然对此事全然不知，不过这也不算坏事，至少现在可以确定，大明对于朝鲜是没有敌意的。

随后便有一名锦衣卫千户走进殿内，跪地施礼，向朱天启禀告道：“禀皇上，适才卑职已经查清，那罪臣毛文龙本应流放广西布政使司，可是负责流放毛文龙的差人被毛文龙的长子毛承禄收买，如今恐怕那毛文龙已经被毛承禄接回了皮岛去了！”

“什么？！”朱天启闻言震怒，一巴掌重重地排在了桌子上，“竟有此事？！”

朱天启这一怒，吓得下面的锦衣卫顿时缩紧了身子，金尚宪也是一个哆嗦，险些吓得跪下来。

朱天启怒火中烧，喝问道：“那两个黑了心的贼差现在何处？”

锦衣卫千户赶忙回答：“已被拿入了诏狱，严刑拷打！”

朱天启一拍桌子：“给朕把他们剐了！”

“卑职遵命！”锦衣卫千户赶忙点头答应，快步退了出去。

徐光启见朱天启的脸色稍好了一些，这才开口说话：“皇上，现在看来，恐怕是那毛文龙对于朝廷怀恨在心，回到皮岛之后便率众谋反了，他们畏惧朝廷水师，不敢留在东江镇，故而便打上了济州岛的主意！”

朱天启面色阴暗，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很明显他对于徐光启的推测是持有默认的态度。

金尚宪在一旁听着，也大概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现在大明皇帝震怒，金尚宪是不敢再继续在此久留的，他也怕大明皇帝会迁怒于己，毕竟这毛文龙谋反之事，跟朝鲜向大明告状也是有一定关系的。

故而金尚宪便抬手施礼，找了个由头告退了，徐光启见金尚宪要走，便也施礼告退，跟了出去。

等到徐光启和金尚宪都离开之后，朱天启脸上的愤怒之色已经一扫而空了。

王元宝刚刚在一旁也是吓得不轻，手里捧着茶盏走上前来，手还有点儿哆嗦着说道：“皇爷息怒，您可要保重龙体啊！”

朱天启却是面色轻松地回身接过茶杯来，喝了一口说道：“朕没事儿，回乾清宫去吧，朕有些饿了，早点儿安排午膳吧，今天中午多整俩菜，朕要小酌几杯！”

王元宝这下可被皇上给整懵了，怎么看起来皇上好像压根儿没生气，反倒还心情很好啊？不会是被气过了头儿吧？

想到这里，王元宝赶忙快走两步，跟了上去，嘴里还在问着：“皇爷，用不用让太医过来给您把把脉啊？”

金尚宪和徐光启一同走出了承天门，金尚宪对徐光启说：“徐大人，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那么外臣也就好回去给我王复命了，也请天朝早日发兵，平息叛乱，助我朝鲜收复济州岛。”

徐光启却是眉头微皱，摇了摇头，说道：“想要收复济州岛，这一时半会儿地怕是很难啊。”

听了此话，金尚宪不由一愣，不过还不等他开口发问，徐光启便又开口说道：“你说你也是，上次你来求援，何必要向皇上去告那毛文龙的状？现在皇上要治毛文龙的罪，结果反倒把毛文龙给逼反了！

那毛文龙手下部众数万，战船千条，岂是好相与的？便是我大明水师出动，怕是也难以轻易将其降服。

更不要说现在我大明的军队正在忙着收复辽东，平息漠北鞑靼诸部的叛乱，便是想要帮你们收复济州岛，也是分身乏术啊！”

金尚宪一听这话，顿时也是无言以对，虽然这事儿有他的责任在里面，但是根本原因还是大明对毛文龙处置不当，才让毛文龙逃回了皮岛，酿成今日的大患的。

但是他也不敢指责大明啊，只能认栽，把责任归咎于自身了。

徐光启随即又说：“还有，我大明已经先后两次去信与你们商议在朝鲜境内安排驻军的事情了，你们却一直拖拖拉拉的，若是当初你们能够痛快一点儿，趁着我大明兵多将广之时，早在济州岛上安排一支驻军，那毛文龙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去攻打济州岛的！”

一听这话，金尚宪更是无可辩驳了，现在好了，这事儿全都是朝鲜方面的不是了。

徐光启随即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现在说这些都是马后炮，已经没有意义了，只希望这毛文龙占据济州岛之后能安分一些，不要再去侵扰你们朝鲜的其他地方才好！”

此话一出，金尚宪顿时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朝鲜可是经历过壬辰倭乱的，这事儿对他们造成的恐惧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若是这毛文龙以济州岛为据点，进攻朝鲜半岛的话，那后果定然与壬辰倭乱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金尚宪当即对徐光启施礼道：“徐大人，若真是那样，我朝鲜危矣，还请大人向大明皇帝多多进言，救我朝鲜！”

徐光启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我也是爱莫能助啊，毕竟现在那毛文龙只是占据了一个济州岛，朝廷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济州岛，放弃辽东和漠北，调集大军去围剿毛文龙的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