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长生天启 第六十六章 虾夷遇袭

也正是因此，倭国的军队顶着明军的炮击依然一往无前地向前冲锋，他们只是心中都在暗暗祈祷，明军的炮弹不要落在自己的头上。

然而很快，倭国的军队便距离明军只有一里左右的距离了，已经进入了明军虎蹲炮的射程范围，刹那间，五千门虎蹲炮齐声发射，震天动地的炮声让倭军前进的步伐为之一滞，随后倭军士兵只感觉天空瞬间变黑，仰头连蓝天都看不见了，数不清的炮弹遮天蔽日。

随后便是哭爹喊娘地惨叫声开始此起彼伏地传来，倭军的士兵开始成排成排地倒下，哪怕侥幸没有被虎蹲炮的炮弹击中，从炮火覆盖范围内冲了出来，马上就会迎上明军火铳的铅子，被打成筛子。

毛利秀元被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给惊呆了，这哪是打仗啊，这简直就是明军在单方面地屠戮倭**队，而倭**队就像是一方肉条，在缓缓地被推进绞肉机里。

毛利秀元回头望了一眼高坐于城楼之上的德川家光，却见德川家光也是一脸惊愕地望着前方的战场，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傻了。

毛利秀元知道，此时是不可能指望德川家光下令撤军了，而若是“撤退”二字从自己口中说出来，那么自己很可能成为此次战败的替罪羊，所以毛利秀元暗下决定，若是一会儿德川家光再不下令后退，那么自己就要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开溜了！

而就在这时，几个飞骑从萩之城的远方飞驰而来，毛利秀元用单筒望远镜朝他们望去，发现是从江户来的幕府士兵，应该是来送信的。

毛利秀元派出几个手下去接应他们，而后便继续紧盯着眼前的战场，时而做些没有意义地战斗指挥。

对面的郑芝龙此时也发现了远方赶来的几个倭国信使，开始琢磨起来，这些信使是从哪里来的，又是来给倭国报什么信儿的。

眼前的战场已经无需郑芝龙再去费心指挥了，这些参战的士兵都是李邦华水师营里的，训练有素，炮打得又整齐，又快又准，阵地最前列的两派火铳手也是作战水平相当高的，可以做到不间断地轮流射击，并且枪法还都很不错。

至于郑芝龙的手下们，现在都在队伍的最后排，作为中军大帐的护卫，即便郑芝龙的士兵也有上千人配备了火铳，但都是配备的与倭国人一样的鸟铳，而且也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做不到快速射击，以及保证射击精准度。

所以郑芝龙手下的这些士兵只能是参加白刃战，跟敌人进行近战肉搏的话，他们倒都是一把好手。

正是因此，明军虽然与倭军打了一个多月了，大小战斗也打了几十场，但是郑芝龙手下的士兵几乎是没有什么战斗体验的，大多数情况都是前方开路的明军炮兵和火铳兵远远的便把敌军击溃，随后由郑芝龙的士兵跑上前去补刀或抓俘虏。

虽然当兵的都不想打仗，但那是他们不想冒着生命危险跟人拼杀，自然是能偷懒就偷懒了，但是如今这种一边儿倒的战斗，自然是谁冲得快，谁就能抢到更多的战功了，一直跟在后面捡漏，做些善后的工作，让郑芝龙的手下们都感觉有些太丢人了。

但是现在的郑芝龙可早就顾不上考虑他这下手下们的感受了，如今郑芝龙的手下和李邦华的水师已经混合成了一部，郑芝龙作为明军前锋将军自然是一并指挥的，锐不可当的明军水师让郑芝龙感觉是越用越顺手。

刚开始郑芝龙还在感叹，若是以后自己手下也有这样一支训练有素，配备先进火器的军队该多好啊，可是久而久之，郑芝龙便早就把这些念头抛到脑后去了，指挥着明军大杀四方，打得倭军四处逃窜，让郑芝龙感觉相当得意。

甚至于眼前这场战斗，本来开战之前郑芝龙还在因为双方兵力相差悬殊而担忧，但是现在战斗开打之后，郑芝龙发现又是一边儿倒的战局，明军几乎不需要自己的指挥，便可对倭军进行屠戮般地打击，让郑芝龙甚至都感觉有些兴致缺缺了。

郑芝龙回身走进了帅帐，对李邦华抱拳施礼道：“军门大人，目前看来，倭军在我方的炮火压制下，连我军阵地都无法接近，想来溃败只是早晚的事。”

李邦华微微点头，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像这样一边儿倒的战斗，他已经在辽东经历过许多次了，每次都是明军追着建奴的部队打，敌军都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郑芝龙随即又说：“刚刚下官看到倭军后方来了几个信差，只是不知道是来给倭军送什么消息的，不会是倭军在其他地方另有埋伏吧？”

李邦华却是一笑说道：“倭国能够集结出眼前这二十二万兵马来，恐怕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他们哪里还能有兵马派往别处？依我看，怕是我大明的援军到了，倭国的后方遇袭，特来给他们报信儿的！”

郑芝龙这才恍然想起这事儿来，与倭军开战之后，郑芝龙都把这事儿给忘了，现在李邦华突然提起，郑芝龙才再次想起来。

李邦华现在也不跟郑芝龙卖关子了，直接告诉郑芝龙道：“那辽东被我大明收复之后，东边的苦兀岛也已经被我明军占领，朝廷已经事先派出了五万兵马在苦兀岛的南岸集结了。

那苦兀岛南边便是虾夷岛，两岛之间只隔着一个不足百里的宗谷海峡，乘船不过一两个时辰便可越过，随后我军便可自虾夷岛一路南下，直捣倭国的江户。”

郑芝龙听完此话顿时大喜：“原来如此，如今那倭国后方空虚，我军从虾夷岛而来，定然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而此时的德川家光已经收到了倭国后方遇袭的消息，位于虾夷岛渡岛半岛的松前藩突然遭受数万明军的袭击，松前藩所建的松前福山城早已陷落，如今只有松前藩的藩主松前公广及其家眷从福山城逃出，逃至江户求援。

德川家光收起了信纸，面色惨白地抬起头来，他突然在想，若是幕府是在松前公广跑到江户求援之时才得知松前藩被袭的消息，再算上从幕府赶来这里给自己送信的时间，恐怕明军早就登陆了本州岛，一路南下，攻陷了数个令制国了吧？

如今整个倭国的兵力都被自己召集到了一块儿，带到了这座萩之城与明军决战，各藩各令制国都是兵力空虚的，哪怕他们可以临时组织家臣和百姓参战，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连正规军面对明军都毫无还手之力，仅凭那些家臣和百姓组织起来的临时部队，能够阻挡明军前进的步伐吗？

德川家光顿时感到脊背发凉，若是明军速度够快的话说不定连江户都要不保了，毕竟从虾夷岛到本州岛之后，便是陆奥藩，然后一路南下只有陆中藩、陆前藩、磐城藩、常陆藩、下总藩，五个令制国，对于明军来说，几乎是一路坦途。

德川家光不敢再多想，赶忙大喊松平信纲的名字，松平信纲闻声赶忙上前。“信纲，明军突然从虾夷岛来袭，我军后方空虚，江户可能就要不保了，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松平信纲听闻此话，转身看向了挂在墙上的倭国地图，随即抬手一指京都，对德川家光说道：“将军，如果江户真得失守了，我们就只能暂且移居京都了！”

德川家光自然不至于惊慌到连搬家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想不到的地步，只是他一时之间难以想到合适的去处。

如今在明军的强烈攻势下，德川家已经显得过于狼狈，对于各藩、各令制国已经难以形成震慑，很多藩主可能已经有了不臣之心，想要趁乱造反，所以现在不论去哪个令制国躲避，都是难以保证自身安全的，说不定就被当地藩主给害死了。

既然不能去投靠其他藩主，那么去天皇的地盘京都自然是个不错的选择，然而事实上，现在这种情况下，去京都也是未必安全的。

因为之前武家势大，天皇在德川家的武力压制下，只能做个有名无权的“吉祥物”，可如今德川家落魄了，天皇身边那些大臣们，难免可能燃起除掉德川家，重新恢复天皇权势的念头。

当然，这些大臣们倒未必是对天皇有多么忠心，毕竟如今的明正天皇是德川秀忠的外甥女，也算是德川家的人，德川家光并非担心天皇要害自己，他担心的是那些大臣们想要以效忠天皇的名义，来除掉自己夺取政权，搞起“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一套来。

除了对于自身安全的担忧之外，还有就是名义上，自己无缘无故地跑去京都，也确实有些“失礼”，容易落人口实，尤其是自己还是战败了逃过去的，就更有损德川幕府的颜面了。

松平信纲看得出德川家光的犹豫，自然也能想到德川家光是在顾虑什么，所以当即对他说道：“将军不必担忧，将军可以‘明军来势汹汹，特来京都护卫天皇’为由，前往京都，如此一来，便可名正言顺。”

德川家光听了这话，这才缓缓点头，回身看了一眼墙上的倭国地图，也在暗暗盘算着，若是京都去不得，便只好去大阪了。

得知了后方遇袭的消息之后，德川家光可再也坐不住了，他马上让松平信纲去安排车驾，他要马上离开萩之城，北上赶回江户去，争取能够在明军杀到江户城之前赶到。

同时也派人飞马提前赶回去，若是在自己赶到江户之前，明军已经杀到，便马上把自己的家眷接出来，送到京都去。

城下的毛利秀元眼看着城上的德川家光在收到从江户送来的信件之后，便惊慌失措地从城楼上走进了城内，大抵是要离开的样子，想必是后方出了什么大事。

如今既然作为幕府将军的德川家光都要离开了，自己还何必在此苦苦支撑？毛利秀元当即拨马回身，朝城门内走去。

他故意走得不慌不忙，以免被人看出异样，同时沿途叫上了自己的亲信手下，去城内取出已经打包好的金银细软，随后便从萩之城的后门离开了。

毛利秀元离开了许久之后，在前方作战的军官们才发现主将自刚刚进城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只好进去寻找，可他们找遍了萩之城都没有找到毛利秀元。

有些进城寻找的军官发现毛利秀元不见了，萩之城的后门敞开着，也大概可以猜到毛利秀元八成是跑路了。

没有了毛利秀元这个顶头上司的约束，这些军官们自然也不会傻傻地继续回去作战，白白送死，也都纷纷从后门逃跑了。

有些军官索性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萩之城里开始搜寻起财物来，顺便劫掠些盘缠再走，有了第一个带头的，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萩之城里瞬间大乱。

德川家光他们还不等从城楼上下来，便听到城中变得乱哄哄的，松平信纲派人去看怎么回事，可派出去的人却一去不回，松平信纲只好亲自去看，这才发现城中已经大乱，叛乱的士兵正在城中大肆劫掠。

德川家光闻言更是大惊，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无力约束这些倭国士兵，只能在自己的亲兵护卫下，狼狈地逃离了萩之城。

后方的萩之城大乱，随后被人纵火燃烧了起来，前方作战的士兵见后方的萩之城着火了，也都无心再战，纷纷丢盔弃甲地四散奔逃。

郑芝龙见状，当即给明军下令，向前冲锋，一举击溃倭军。

听到了冲锋的号令，站在军阵最后，都快闲出屁来的郑芝龙的部众们，顿时来了精神，他们争先恐后地冲上了前线，抢着去给倭国士兵补刀，抓捕降卒俘虏。

此一战，明军共歼灭倭军五万余人，抓到三万余人的降卒战俘，另有近十万倭军被德川家光收拢后，带离了长门藩，北上回援江户去了。

其余的三四万倭军都已不知去向，大多都是临阵脱逃了的，逃散到了周边各藩，化作了流寇去为祸地方去了。

等到明军打扫完战场，赶到萩之城的时候，萩之城已经完全被大火笼罩，失去了抢救的可能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