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秘史之偷天换日 第228章 福祸相依

自打审配走了以后王蒙便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一开始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官职身份看得太重，给袁绍高官，自己屈于袁绍之下，内心之中不自然地流露出不开心的情绪。

但自己分明知道想要的并不是这些虚名，而是实实在在的，能拿到手的真实利益，但这种不安却不时地萦绕在心头，让一直遇事淡定自若的王蒙都有些心神不安。

王蒙除了处理军政事务，每天最关心的就是前线的战事，并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战场上形势多变，出征打仗必然会有死伤，胜败也是兵家常事，只要军中骨干还在，军中基础还在，那就会有再次翻身的机会，这也是王蒙多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练就的不屈不挠的心性。

这天王蒙又感觉到有些心慌，想出门散散心，没想到刚走出大厅，迎面便看见郭嘉匆匆走过来。

郭嘉向来有些玩世不恭，飘然洒脱的样子，这种匆匆忙忙的情况确是极其少见的，王蒙见状便知道郭嘉这次肯定带来一些紧急的消息，突然之间感觉心慌似乎更加难受。

郭嘉看见王蒙以后似乎有些犹豫，稍微停顿了一下，还是径直向王蒙走来，虽然不明显但却也让王蒙感觉到郭嘉似乎有些不好的消息。

但郭嘉来到王蒙身边并没有说什么紧急的事情，反倒是向每天聊天一样地问王蒙道：“主公这是要出门？”

王蒙明知道郭嘉有紧急情况，现在见到王蒙却并不直接说出来，这让王蒙感到事情似乎比想象的还复杂，郭嘉似乎有些难言之隐的样子。

王蒙直截了当地问道：“奉孝来此定然是有要紧的事情，是不是孟德那边军情不乐观？”

郭嘉尴尬一笑，稍微顿了顿也不再隐瞒，便说道：“嘉在主公面前是一点秘密都保不住。孟德前段时间传回来的战报都是节节胜利，虽然主动嘱咐他要稳扎稳打，但奈何张绣用了一个诈降的计策，让孟德吃了败仗，目前大军已经重新集结，虽有损伤，但士气还在，还能再战。”

王蒙慌乱的心似乎听到战败以后平复了许多，战败是正常的，军队士气还在才是最为关键的。

不过郭嘉这次的战况描述虽然简短，但却并未像以前一样和王蒙讲述战场关键，而且还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这让王蒙心中又生出一些疑惑，问道：“就这些？”

郭嘉犹豫了一下，说道：“主公，孟德这次战败，虽然军队还可再战，但却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还望主公能够放宽心，放平心。”

王蒙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转过头瞪圆了眼睛盯着郭嘉，等待他的这个不幸的消息。

郭嘉缓缓地说道：“主公，洪膂他……他在战乱之中阵亡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王蒙一脸不敢置信，典韦从最初与他一起征战，大小战斗百余次，而且还多次在危难之中救下王蒙的性命，他就是王蒙最信赖的几个人，如亲兄弟一样的信任。

现在郭嘉却告诉王蒙典韦战死，这个消息确实是让王蒙难以置信。

王蒙盯着郭嘉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眼睛一动不动，胸部逐渐上鼓，脸从白到红，最后竟然变成了深紫色，而身体就像是僵在了原地一样一动不动。

郭嘉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王蒙，但他却略懂一些医理，知道王蒙可能是因为典韦战死的消息而急火攻心，一时间有些慌了，赶忙上前试图扶住王蒙。

还没等郭嘉抓到王蒙，只听见王蒙一声大喊，口喷鲜血，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郭嘉一个健步冲过去，仅仅抓住了王蒙的衣袖，并没有阻止王蒙倒下去，不过这也让王蒙落地的时候有了很大的缓冲。

郭嘉立即跟上去，左手抱起王蒙的头，右手拇指用力按在了王蒙的人中之上，并大声呼喊这主公。

厅中这么大动静，也惊动了门外的守卫，几人先后冲进了厅中，看到郭嘉和王蒙的状态，一时间竟有些发懵，因为他们知道王蒙对郭嘉有多么信任，现在这种情况明显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反倒是郭嘉比较清醒，立即朝着他们几个嘶声力竭地吩咐道：“快去请医官，快去，快……”

接连的几个“快”字也让这些护卫有些看懂了情况，两人快速跑出门去叫医官。

另外的人也在郭嘉的吩咐下取水，开门通风。

就在众人忙乱之中，王蒙幽幽地转醒过来，微微睁开的眼睛却仿佛失去了很多光亮，眼角不自觉地噙着泪水。

郭嘉见王蒙醒了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不少，但看到王蒙这样伤心欲绝的表情也勾起了他对典韦战死的悲伤，不光是王蒙与典韦感情深厚，郭嘉岂不是同样如此？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一个坐在地上，一个躺在另一个人的怀里抽噎起来，几个呼吸之间又变成了放声大哭。

几个护卫都看呆了，但又觉得主公在这里哭，他们看着无比尴尬，现在主公醒了，郭嘉也不催了，应该暂时没有大碍，所以也都悄悄地撤出了大厅。

极度伤心的王蒙一病不起，直到曹操率领败军回到许昌都没有起来迎接。

但王蒙因为病重没有迎接曹操，反倒让曹操的心中犯起了嘀咕。

曹操本来就因为战败损兵折将而感到无颜面对王蒙，按照以往王蒙的做法，无论曹操干了什么事情，王蒙都会不计前嫌，更何况胜败乃兵家常事，这都是王蒙经常挂在嘴边的，而且他也是在多次战败后才有了现在的一切，现在王蒙都没有迎接他，算是一反常态，曹操便更加觉得王蒙对他有看法，失去了往日的信任。

曹操回到许昌的第二天，便背着一根荆条，来到王蒙府邸负荆请罪，曹操带去的文臣武将也一同随行，甚至没有参战的许褚也在其中。

郭嘉看在眼中并未说什么，但一种莫名的担忧却埋藏在了心中。

曹操见到王蒙以后跪在地上大哭，王蒙本来就因为伤心过度而病重不起，曹操这么一哭反倒是再次勾起了王蒙心中的悲伤，勉强挣扎着坐了起来，本想上前扶起曹操，但有心无力，竟然连站起来都困难。

曹操见状跪走向王蒙，王蒙见状竟然也跟着跪了下来，哭着说道：“孟德这是何苦？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战虽然兵败，但我们不是比虎牢关兵败时候的状况好得多吗？”

二人抱着痛哭流涕，曹操哭诉自己的罪责，而王蒙则是为典韦的战死而伤心。

大殿之上的文武大臣这时候却是两种状态，与曹操一块过来的人都随着曹操一同跪在地上，而郭嘉等人则是站在一旁默默悲伤。

直到王蒙和曹操二人情绪平复，王蒙才开始表态，此战不利并不是将士不用命，而是张绣用计设计了曹操，而此战只有于禁因为断后没有导致曹操兵败如山倒，造成更为严重的损失而得到奖励，其他将士却并没有得到奖赏。

首当其冲的曹操王蒙也并没有责怪，反倒是安慰了一番，算是王蒙对这次出征将士的一个态度。

王蒙的身体也不允许他长时间说话，在郭嘉的劝说下，曹操等人也很快离开了王蒙的府邸。

众人走了以后，王蒙便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休息，郭嘉来到王蒙身边，俯下身子悄悄地在王蒙耳边说到，“主公，对孟德将军刚才的表现有什么想法？特别是随孟德将军一同过来负荆请罪的文武大臣？”

王蒙就像是被触到逆鳞一样，猛然睁开眼睛，转头疑惑地看向郭嘉。

其实王蒙也对曹操等人一同前来心中产生了一定的疑虑，特别是许褚也在其中，这就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了，毕竟许褚并没有跟随曹操一同出战张绣，但许褚的理由确是因为自己没能参战，才导致了典韦的战死。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王蒙对这样的战况其实是可以接受的，唯一让王蒙这样伤心难过的理由便只有典韦的战死，许褚也算是碰到了王蒙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了。

虽然王蒙心中有些疑虑，但并未特别在意，可现在经郭嘉这么强调一下，事情似乎并不像眼前看到的这么简单。

王蒙也并不是愚钝之人，郭嘉所指的事情背后的问题王蒙也想到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惊奇的表情。

但王蒙随后又闭上了眼睛，缓缓地说道：“奉孝多虑了，我想孟德并不是那种人，我与孟德同生共死，征战沙场，不能因为这点事情就产生隔阂，如若不然我军岂不是要军心涣散，恐怕会难以为继。”

郭嘉又何尝不知道这样的道理，但这些人一同前来王蒙这里负荆请罪，总是让人感觉到有些脊背发凉，似乎像是鸭子浮水一样，背地里自有乾坤。

郭嘉立即回复道：“主公，我与孟德相识也非一日两日，孟德的为人我也相信，奈何有些时候主公也未必能够左右所有事情，孟德原来的那些部将似乎并不想主公预想的样子，这次一同负荆请罪就是最好的例证，主公与孟德感情深厚无可厚非，但军政大事不能光靠感情，还望主公有所提防。”

王蒙长叹一口气，说道：“此事你我心中有数即可，切不可张扬，免得将士们分崩离析，不好收场，看起来我还是要与孟德深谈一次，缓和一下关系，刚才我情绪有些不稳定，奉孝有句话说的极是，军政大事稳定最为重要。”

郭嘉虽然不太情愿，还是微微点头称是。

郭嘉看王蒙也累了，便与王蒙告别退了出来，刚刚走出大厅，一个小校急匆匆跑了进来，与郭嘉撞个满怀。

小校一见是郭嘉，立即说道：“紧急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