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江山 第一百二十二章 落魄（2）

“小娘皮。伺候大爷们高兴了，说不定我还放你爹一马，怎么样？”独眼龙大笑道。

屋内的我更是面色铁青，不过我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直到虽然马家父女对我有救命之恩，但我也不能忙着出去拼命。

因为面对一帮穷凶极恶的海盗，现在冲出去，只不过是白白送死而已。我的命现在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还肩负着整个江南数百万民众，乃至整个大宋数千万人的前途。

这个时候，甲板上又情况突变。

“婉儿，快跑，千万不能落到这帮恶人手上。”马老大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暴起，冲开了正向婉儿走去的海盗们，口中大叫：“婉儿你快跑。”却没有想到，在一艘这样大的船上，婉儿能跑到哪儿去呢？

我依然呆在船上，心中都有些恨自己的懦弱。马老大出屋的时候把我藏在了一个甲板下的暗格中。虽然外人看不到，但是在里面却可以清晰地看见外面的情况。

现在的情况是，我连一点动手的本钱都没有。本来我身上一直带着的火枪却在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不见了。估计和我被迫分开的时候最后离开我的手下们把它拿走了，不然携带者这个时代非常罕见的火枪的昏迷之人是很容易被人怀疑的。

只听“噗嗵”一声，有落水的声音。

“他奶奶的，这死娘皮跳到水里啦。”有海盗怒叫道。

“谁下去把她给抓上来。”有人怒喝道。

不过这时候却没有人应声了。虽然众人都是在海上长大，水性不错，但是在这深海还是比较有顾虑的。尤其是这并不是下水救人，而是要去把一个一心想死的人给拖上来。

这海面上可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马婉儿跳下去肯定是一心求死，说不定自己下去不但没有把她给救上来，反而把自己也赔了进去呢。

更何况，这个季节依然近了深秋，依然非常冷了，穿了一大堆衣服跳进海里，也是一件非常不爽的事情。

“奶奶的，真晦气，淹死她算了。”独眼龙看手下没人愿意下水自己当然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女人下水冒险。

“这个老头怎么办。”有小喽罗问道。

“还怎么办，扔到海里喂鲨鱼。”说着转身返回自己船上，“把这条船拖走，别让那该死的父女没淹死又游回来了。”

我心中暗暗叫苦，虽然躲在甲板下，但是这帮海盗把整个船都拖走了，自然我也不能幸免。真是才出虎穴，又如狼口。

而且未知的凶险看起来更是让人恐惧。只能躲在甲板下，过一时算一时，可笑我堂堂江南公爵，居然沦落到如此境地，实在是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不过，这段时间我的运气看来实在是不好，没过两个时辰，我就被一个四处搜罗财物的海盗喽罗发现了。

“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在马老大的船上？该不会是马婉儿那丫头的相好吧。”独眼龙靠在椅子上斜着眼看我。

旁边不少海盗纷纷点头道：“不错，看这个小白脸的样子，多半就是那个姓马的丫头的相好。”

“当然不是，在下只是一个郎中，本来看好了马老大的病，应他之邀来船上过两天感受一下海面上的生活，没想到就遇到了几位英雄。”我自己都恶心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知各位英雄把握带到这里来什么事情啊？”

“什么事？哼哼。”独眼龙冷笑两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先把他押下去。”

于是，可怜的本公爵，被两个凶神恶煞的海岛拿着一块黑布蒙上了头脸，带到了他们看押犯人的闹房。

等到了地方一看，才发现，好家伙，原本不大的地牢全部挤满了人，这个独眼龙想干什么，难道想造反吗？不然抓这么多壮丁干嘛，再一看，被关的人大多是一些面相老实巴交的农民，也有不少平民打扮得，男女都有，真不知道这个独眼龙想干什么。

“你是新来的吧。”等我被推进了牢房，旁边还有人和我打招呼。

我转头看去，是一个身体比较结实的汉子，憨憨地看着我说话。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我好奇道。

那汉子点头道：“是啊，不和你还能和谁？”

“你和每个新来的都这么热情打招呼吗？”身在险地，我不得不提高警惕，万一是这帮海盗选一个面似忠厚的人在这里套大家话怎么办。

“当然不是了。”大汉说道，“我只是看你比较顺眼而已。”

这是什么理由。难道着又是一个大奸若忠之辈，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不同。

“我有什么好顺眼的。”我冷笑道。

“也不是啦，只不过我看你和我师傅很像而已。”大汉挠了挠脑袋说道。

“什么，我和你师傅很像。”我有点好奇道，“难道你师傅也是一个书生。”

“是啊，我师傅就是一个书生，不过他教我的都是一些打架的功夫。”大汉憨厚地笑道。

看来还是一个隐士的弟子。

“那你应该很厉害咯，怎么也给这帮海贼抓起来了啊？”我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我是在海边小村子里和这帮人一起给抓起来的。”说着他指了指身边的众人,“本来我还想搞清楚这帮人干什么后再杀出去的，不过现在看来在这里也不错，至少不用干活就有馒头吃，不会天天饿肚子。”

我晕倒，居然为了不饿肚子就甘愿失去自由被关在这里，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的。不会是忽悠我的吧，不过就算是忽悠我也不会找一个这样蹩脚的理由啊。

“算了，反正我们都给关在一起，认识一下也不错，我叫韩六。不知这位壮士贵姓？”

反正我都沦落到这个地步，只要不泄露自己真实身份，就算和他结交也不算什么。

“哈哈，我就叫大壮。”

“大壮？姓什么呀。”我问。

“我师傅姓柳，我也跟着姓柳啦。”

“柳壮。哦，很有气势的名字。”我点头道。

“那当然，我是谁啊。”给他点颜色还上脸了。

“你知道这帮海盗把我们抓来是准备干什么吗？”我问道，这也是我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

柳壮点了点头，说道：“别的事情我不懂，这件事情我还真知道。关在这里这么写日子，经常听得就是大家讨论的关于强盗抓我们的问题。”

“他们想把我们怎么样？”我问。

“估计是要把我们卖到朝鲜去。”柳壮回答道。

“什么？把我们这么多人卖到朝鲜。”我吃惊道，没想到堂堂江南公爵不但现在失去了人身自由，不计还要被别人给卖了，实在是说不过去。

柳壮看了看我道：“其实就算被卖了也没什么，至少人家买了我们，总不能看着我们饿死吧，怎么也有吃的。”

“我晕。”这时候听着柳壮说这样的不冷不热地话，简直要把我给气死。

“难道你就这么缺吃的吗？看你长得这么壮，怎么一点出息都没有呢？”我不禁怒道。

“不是我没有出息啊。只是我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当然要饿肚子。我师傅又不许我用武力抢别人的东西，就只好找别人要点饭吃。不过大家都不给我，所以天天饿着肚子，相比之下，在这里还算不错，至少有馒头吃。”柳壮一脸无辜地说道。

我心说，就你这五大三粗的样子，找别人要饭吃，估计人家还以为你是来抢劫的呢，不跑走才怪。不过这家伙倒是听师傅的话，不以强凌弱，空有本事在申宁愿饿肚子也不干现在许多强人的活计，倒也是条汉子。就是不知道这家伙的武艺是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行，或者只不过是两手三角猫功夫，害怕给别人抓起来才不敢去抢劫。

接下来的两天倒也安稳，认识了一个柳壮日子过得也不无聊，就是在这个脏兮兮的地下牢房中过得日子实在让人受不了罢了。

想我一个堂堂的公爵什么时候吃过这个苦啊。在地下，老鼠，蟑螂乱爬，而且在柳壮眼中的美味馒头在我眼中实在是难以下咽。看着面前的壮汉狼吞虎咽的吃下馒头，我才彻底地把心放下，看来这个家伙还真是一个实在人。

这个柳壮，虽然五大三粗但是却也十分健谈。估计他朋友不多，碰到能说得上话的也没有几个，和我在一起总是聒噪个不停，让我倒暂时不觉得渐渐过了两天，我也习惯了这里的环境，刚来的时候觉得刺鼻的难闻气味也慢慢感觉不出来了。不过我们呆在这里的日子也到头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