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长生天启 第一百一十九章 保税安民

别说这些税务司里的官员都是第一年上任，还不敢搞什么小动作，就算是他们敢搞小动作，在锦衣卫的监视下，也是难以做到的，更何况还有自己派出去的巡回稽查组在全国各地随机明察暗访，这事儿各地官员都是知道的，不信他们还敢贪墨一文税银。

也正是对新税法充满了信心，所以朱天启一时之间难以想到徐光启所说的这个“钻空子”，到底是指什么。

徐光启则是当即解释道：“朝廷的官员自是不敢再徇私舞弊，贪赃枉法了，但是地方上的士绅豪族却仍是可以利用朝廷征税的时候发一笔大财的。

如今朝廷征税不再征收粮食和作物这种实物，而是统一征收白银，那么百姓纳税，自然先要把收获的粮食和作物变卖成银子才能进行纳税，因为朝廷征税是有时限的，一些士绅豪族便利用这个机会对百姓们趁火打劫，压低价格，逼迫百姓贱卖粮食和作物。

百姓为了凑够税银，迫于压力往往只能将粮食低价卖给这些士绅豪族，往往朝廷明明只收相当于一成粮的税银，而百姓却至少要卖出两三成粮给这些士绅豪族才能凑够，而后等到剩下的粮食不够吃了，再去找这些士绅豪族们买粮的时候，粮价却又高到百姓们买不起了！”

听完了徐光启的这一番话，朱天启的眉头已经紧紧地皱在了一起，这种事情他以前不是没听说过，可是现在听徐光启再一细说，他还是恨得牙痒痒，毕竟当百姓们被逼的活不下去了，是要造自己的反的！

朝廷好好的政策发下去，可偏偏到了百姓身上最终都会变成不同形式的苦难和压迫，朱天启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没有能力解救苍生黎民于水火，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但是他也决不允许这些士绅豪族们借朝廷收税的时机搞这种趁火打劫的伎俩，却让朝廷和新税法来背这个黑锅！

朱天启沉思了片刻，最终一拍桌子说道：“与其让这些败类把百姓的粮食收走，还不如咱们自己收呢，索性在税务司衙门旁边开个朝廷的收粮处，方便百姓们用粮换银子！”

听了朱天启的话，徐光启不禁一愣，朝廷自己花钱买下百姓的粮食，然后让百姓用银子去交税，那跟直接让百姓用粮食交税有区别吗？直接交粮食还省得折腾了呢，这么倒腾一遍有意义吗？

不过徐光启马上就醒悟了过来，他突然意识到，这样做是有意义的，而且还意义很大！

首先，朝廷收粮，避免了百姓遭受地方士绅豪族们的剥削压迫，如此一来便可保证新税法在民间的口碑，百姓可以在今年纳税的时候明显感受到朝廷赋税压力的大幅减轻，给新税法开个好头儿，以后即便朝廷不再收粮，士绅豪族们挑出来压价剥削百姓，百姓也不至于埋怨朝廷。

其次，虽然这一来二去的十分麻烦，但是却保证了朝廷征收赋税方式的改革，新税法既然已经规定要统一收银子，那么就一定得是收银子，即便是朝廷费些力气，先把百姓的粮食收购了，也要百姓们交税交银子，这对更改百姓们的纳税观念，推广新税法是意义非凡的。

还有最后一点，朝廷现在也确实缺粮食，与其千里迢迢去安南采购，还不如先把国内的粮食利用好，因而由朝廷来平价收购百姓的粮食，也算是利国利民了。

想通了这些，徐光启顿时对朱天启心生敬佩，由衷地施了一礼：“皇上英明！”

朱天启面对徐光启那满含崇拜的目光，却是有些奇怪了，其实他是没有想那么多的，他只是正好缺粮食，又看不得百姓被这些地方上的士绅豪族们剥削欺压，索性就打算直接收粮的，可又不能破了自己刚在新税法里定下的规矩，便只能饶个远了。

不过想要这么做，麻烦也是有的，而这个麻烦便是“银子”，这事儿不光朱天启想到了，徐光启也马上想到了。

徐光启开口说道：“皇上，按照去年的赋税进行估算，朝廷总计征收各类粮米两千五百万余石，折合银两的话，少说也要两千万两以上，朝廷一时之间可是难以筹措到这么大数目的银子啊！”

朱天启也犯了难，他现在手里的现银也不过只有不到一千五百万两了，徐光启所说的两千万两是保守估计，按照现在的粮价，恐怕自己手里的这些银子能顶上一半儿就不错了。

朱天启只好开口问道：“国库里现在还有多少银子？”

徐光启回答：“只有二百万两了，而且这些银子还是不敢随意挪动的！”

朱天启深吸了一口气，仔细琢磨了一番，这才又说：“徐爱卿，朕记得这夏税和秋税的征收时间应该是很长的吧？”

徐光启答道：“没错，因为各地的粮食和作物成熟的时间稍有差异，所以朝廷给的时间还算宽泛，夏税一般是在每年八月前纳毕，秋税最晚不得超过次年二月！”

朱天启点了点头，这个时间区间比他想象的还要长，如此一来即便无法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银子来，应该也是可以倒换开的，朱天启当即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先从朕的内帑之中拿去一笔银子来去办这事儿吧，反正不过是出去转几个圈儿，只要把收到的税银及时送回来，即便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也应该是够用的！”

徐光启一听这话便瞬间明白了朱天启的意思，不由得点了点头，对于朱天启肯从内帑出钱也是十分感动的，当即深施一礼道：“皇上心系百姓，真乃千古明君！”

说完这话，徐光启却是又有些担忧地开口说道：“如今银子的问题倒是解决了，但是还有一个麻烦需要解决，而且这件事臣也不太好讲！”

朱天启却是说道：“徐爱卿有什么话就请直说，不必遮遮掩掩的！”

徐光启犹豫片刻，这才开口说道：“臣担心，由朝廷出银子前往各地收购百姓粮食的事情，其他几位阁老不会同意，而且恐怕朝中的大多数官员也都会反对这件事的！”